没有人知道魏来对徐玥说了些什么,只见那位素来待人接物都极为淡漠的少女脸色微微泛红,神情也于那时变得古怪了起来。
邢玉与白明春二人都将徐玥这样的变化看在眼里,心头都不免一惊,在他们的记忆里,可从未见过徐玥露出这样的神情,这抹不寻常背后意味着什么他们说不真切,只是隐约觉得有些不妙。
“那就依魏王之言,咱们一同上路。”而下一刻,当徐玥说出这番话的禅那,邢玉与白明春的预感化为了现实。
“宫主!”他们皆在那时不可置信的看向徐玥,嘴里大声言道。
“你们若是不想同路,可以先回归元宫,届时,我自会向宗门禀明这是我的意思,不会牵连你们。”徐玥却又言道。
二人一愣,当下便不敢再多言,沉默着退了下来。
而周玄也在此时回过了神来,他同样对于徐玥这样的举动颇为不解,上前一步正要说些什么。
可孙大仁却伸出手拦住了周玄,趾高气扬的说道:“干嘛呢?”
“人家小俩口的家事与你何干,哪里凉快哪里呆着去!”
周玄哪里受过这样的气,顿时双目通红几乎下意识的就要命令自己手下的甲士出手抢人。
但他化为将这样的心思付诸实践,孙大仁的声音再次响起:“怎么?你身为大楚命官,准备当着这么百姓的面强抢民女?”
孙大仁这话虽是嘲弄之言,却让周玄一个激灵,回过了神来。
大楚的律法严苛,尤其是在针对官员上,哪怕他是大楚神将的长子,也决计不可干出这样的事情,至少明面上不可。
况且他起身子,而房门内又传来了李澄凰的怒吼:“滚啊!谁叫你们进来的!信不信我砍了你们的脑袋!”
李澄凤听到这话,暗觉好笑,脚步不停走到了房门前言道:“好啊!砍了我的头,你就来做这大楚的皇帝!”
说着他将房门推开,却见屋中李澄凰正抱着一个果盘悠哉悠哉的躺在矮榻上,时不时的吃上一口,神情悠闲,嘴里却不住的骂道:“叫你们走!没听见吗!”
然后又极为不满的看向身旁的侍女巧儿,问道:“怎么停下了,给我继续砸啊!”
巧儿却是一脸的惊恐之色,低着头指了指房门口,不断的朝着李澄凰递去眼色。
李澄凰还不觉有他,言道:“别怕,就是他李澄凤来了,有我在,也不敢……”
她的话说道一般,便忽的停了下来,也在那时看见了站在房门口的身影。
她先是一愣,随即以快得惊人的速度把手中的果盘藏到了身后,脸色微微泛红,却紧绷着一张脸言道:“你来……你来干什么!?”
“我听说有人好些天没吃东西,就过来看看,谁知道你这小日子,过得比我还舒坦,就是发起脾气,摔锅砸碗都不用亲自动手的。”说着李澄凤有意瞟了一眼他身旁的侍女。
李澄凰的那点小心思被李澄凤一眼洞穿,暗觉有些不好意思,但一想到之前李澄凤的所作所为,又气不打一处来,冷下了神色,板着脸说道:“要你管!大不了你也治我的罪,把我打入天牢!我也好早点去见爹娘!”
李澄凤苦笑着摇了摇头,反问道:“你记得爹娘长什么样吗?估计就是站在你的面前,你也认不出来!”
这样的话出口,让本来有些缓和的李澄凰猛然站起了身子,她正要说什么,却见李澄凤给她递去了一个眼色。她先是一愣,随即回过了神来,看向身旁的侍女言道:“巧儿,你先出去吧。”
巧儿听到这话,恨不得立马跪下来大呼三声公主英明,毕竟这大楚最位高权重的两位吵架,要是自己一不小心听到了些不该听到的话,保不齐会有怎样的祸端,故而她长长的舒了口气,赶忙退了出去。
待到偌大的房门中只余下了李澄凰兄妹二人后,李澄凰这才愤懑的看向李澄凤言道:“你也知道我们都记不得我们父母的模样!那为什么不让我去查呢?”
“父皇与母后死的时候,你我年幼,不记得很正常。”李澄凤耸了耸肩膀,这般应道。
李澄凰却显然并不这么认为,她直直的盯着李澄凤追问道:“正常吗?这偌大皇宫中没有留下半点他们的画像,甚至活过的痕迹,这也很正常吗?”
李澄凤的面色如常,他从一旁的木桌下拖出一个木凳,坐了下去,嘴里言道:“当年父王做了些人神共愤的事情,仙宫出面毁了些东西,为的是让皇室能与此之后不再犯同样的错误,这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有什么问题吗?”
“既然犯了错,不应该公之于众,让世人以此为警醒吗?那为什么还要遮遮掩掩?甚至毁去所有关于他们存在的痕迹?这样的故事你信吗?”李澄凰大声的质问道,声音提得很高,隐约带这些颤音。
“还有!你忘了三岁那年之后的事情了吗?咱们两个是怎么熬到现在的?我不信你一直没有感觉,没有感觉到有个谁在冥冥中保护着我们。”
“还有你登基那年在,宫中各处起的无名大火,我这些年明明已经查到那就是大日净世炎,你却从来都不肯相信!为什么?”
李澄凰这样说着说着,眼眶不觉有些泛红。
“……”李澄凤将李澄凰这般模样看在眼中,眸中闪过一丝不舍,又沉默了一会,这才言道:“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样简单。”
“正因为不简单,所以才要去想。”
李澄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