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楚地天罡山,生有剑仙两个半。”
“在下不才,正是其中那号称貌比潘安,德比孔孟,武可灭天阙,智可覆楚地的……”
“初七。”
“初七?”听闻男人这番着实称得上繁琐又浮夸的自我介绍后,魏来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些许,他叨念着这个名字,脸上的神情似有所思。
身穿华贵绒袍的男人见状,脑袋仰得更高的些许,他极为自信的问道:“怎么样?小子被吓到了吧?”
魏来转眸看了一眼那脸上几乎写满了“快来崇拜我”的神情的男人,然后他摇了摇头,极为认真的回应道:“没听说过。”
这话出口,男人那股被他强提起的傲气,顿时卸去了大半。他瞪大了眼珠子,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盯着眼前的少年,高声言道:“不可能!”
男人的反应着实太过激烈了一些,连魏来也被对方下了一跳,下意识的退去一步。
这时,却听那男人再言道:“你爹总不能没有跟你提起过我吧?”
“嗯?”男人这话,让魏来脸上的神情愈发的困惑:“我爹为什么要提起你?他认识你吗?”
“怎么说当年我与你爹也是有过过命的交情的,咱们游历渭水神国时,还是我给你爹娘做的媒!没有我,可就没有你小子!”男人愤慨道,说罢又叹了口气:“想不到魏守那小子长得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到头来却是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名为初七的男人这番可谓浮夸至极的长叹倒是让魏来不免一愣,他隐约记得小时候听她娘说起过他那不靠谱的老爹是如何在渭水河畔对着她“穷追猛打”,就像是狗皮膏药一般,怎么甩都甩不掉,最后他娘方才满心无奈的跟了他爹。
以往魏来每每听到他娘捡起这个故事,都会暗暗好笑,他可知道虽然他娘说得是愤慨不已,但实际上他爹娘之间的关系却远比外人看上去要好出许多。但这男女之事毕竟家事,以他爹娘的个性想来都不会轻易与外人言说,那么眼前这男人能说出这些,那边也说明了对方大抵是真的亲历过当年魏来爹娘之间的种种。
而一想到这里,魏来看向男人的目光便顿时变得古怪,他在心底暗暗想到,那不成眼前这个浮夸的家伙,还真的能是自己爹娘的故友?
“前辈当真认识我爹娘?”他在那时不禁问道。
“这还能有假?”初七正色怒道。
魏来闻言,又低头思索了一阵,这个自称来自天罡山的家伙,修为深不可测,至少以之前他所表现出来的手段看来,对方若是想要加害于他,魏来甚至难以调动起半点灵力,便会被对方斩杀。如此说来不要的警觉反倒显得累赘,念及此处的魏来索性收起了这些心思,他沉眸看向男子,问道:“前辈既然是我爹娘故友,那晚辈也就不与前辈客气了。”
“前辈一路跟着晚辈走了这么久,该听的,不该听的,也都被前辈一并听了去,想来不会是为了单单看一眼故人之后那般简单,既如此,还望前辈看在我爹娘的薄面上,有甚所图一并言来,也免得晚辈惶恐。”
初七闻此言,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了开怀的笑容,他颇有些老气横秋的点了点头:“嗯!你小子说起话来,倒是要比你那死板的老爹好听多了。”
男人这般夸完,却并未得到魏来的回应,只见那少年还是保持之前的姿势,皱眉盯着他,神色严肃,一动不动。
男人有些尴尬,他讪讪的摆了摆手,嘴里小声的嘀咕道:“这凶巴巴的模样倒是和你爹如出一辙。”
魏来却依然不为所动,还是盯着对方。
初七有些招架不住,他又干笑了两声,然后苦着脸色言道:“终归你不能让这个做长辈的,就站在这里跟你讲那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情吧?”
……
“我去!当年你爹跟我说他在宁霄城有一座豪华别院,我以为他在吹牛,想不到还真是如此!”随着魏来回到祖屋后,初七一脸好奇的打量完这空无一物,却又大得出奇的府院后,他不禁高声感叹道。
对方那满嘴胡话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师从天罡山这般剑道圣地的架势。
魏来看了一眼身旁在这祖屋中转过不停的男人,正要出言说些什么。
“我去!这还只是外院,内院比这外院还大!”可这时,初七却走到了内院的门口,他朝着内院一望,嘴里再次发出一声极为浮夸的高呼,而说罢这话,这家伙却是没有半点做客的自觉,自顾自的便走入了内院。
魏来的眉头在那时一皱,却不得不暂时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赶忙快步跟上已经走入内院的初七。
入了内院的初七更加的肆无忌惮了起来,他在内院联排的房门前来回穿梭,毫不避讳的打开那些房门,对着大都空空荡荡的房门评头论足。一会言说这房间风水不好,一会说那房间布局有问题。魏来紧紧的跟在初七的身后,也并不去打断对方的行径——反倒是想要好生看一看,这个忽然冒出来的家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些什么药。
忽然,初七在一间房门前停下了脚步。
“这房间不错,与我有缘。”初七这般说道,根本没有博得魏来同意的意思,迈步便走入那房间中。
魏来记得真切,这是孙大仁的房间,也是这诺大内院里,为数不多有着些必要陈设的房间之一。
他走到房门口时,走入房间的初七已经自来熟的坐到了床榻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