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君王,有没有高强的身手不重要,会不会用兵也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要会用人。
知人善任,才是王道。
目前秦国将领之中,能统帅大军者,只有两人,那就是赵牧和苏毅。
这两人,领兵各有不同,都有自己的特点,以赵牧来说,他最适合打平原大型会战,指挥几十万的军队进行迂回包抄。
而苏毅,则是善出奇谋,喜欢兵行险着、不按常理,且于战场之上,心硬如石,他最喜欢说的一句话就是:兵法是死的,人,是活的。
萧远身为君主,谁最适合打什么样的战役,他心里跟明镜似得。
在决定对晋国用兵之前,他也亲自去了一趟苏毅府邸。
将军府。
这里是秦国都城,能在都城建将军府者,非上将军不可。
而在当时,君王亲自到臣子府中去,这是并不常见的,因此,苏毅收到消息之后,那是慌忙带着府中众人出迎,于府门处跪地施礼:
“参见大王,不知君上驾到,微臣有失远迎,乞望恕罪。”
“将军请起,府内说话。”萧远伸手扶起了他。
“微臣惶恐,大王请。”苏毅起身之后,连忙又侧身伸手,微微躬身。
因在家中,所以他是没穿盔甲的,而是一身便装,相貌清秀,只是略显病态。
萧远则是身穿王服,未戴王冕,以玉簪束发,在其带引之下,两人边走边聊,也很快来到了书房。
“此为将军书房?”
“是的大王。”
萧远本能的打量了一周,继而眉头微挑道:“既是书房,将军乃兵者,何故书架之上,无一兵书。”
“大王有所不知,容微臣详禀。”
苏毅说道:“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故用兵着,不可不察。”
“如何察之。”萧远问道。
“大王请看。”苏毅说着话,也拿出了一个箱子,打开后,拿出了里面的竹简,递向萧远。
“将军何故将兵书遮藏起来。”萧远再疑惑。
苏毅道:“此间兵书,微臣初看时,只觉得满纸皆是精粹,深感自身渺小粗浅,后来才发现,水无常势,人无常形,兵法是死的,人,才是活的,能因敌之变化而取胜者,方为用兵之道。”
说着,他又拱手施礼道:“君上,非微臣妄自尊大,苏毅少年之时,已将这些兵书烂熟于心,只是怕会错其中之意,故将这些书简都藏了起来,力求,依据行军征战之实情,用以应对,过后,再回来翻看书简,会其真意后,再藏之忘之,再战,再看,再藏之。”
他的话一说完,萧远不由对其大为赞赏,同时问道:“如此说来,兵法中,可有对将军启发至深之语?”
“有一言,微臣初读之时,便铭记于心,时刻不敢忘记,亦是微臣目下欲对大王之谏言。”苏毅说道。
“哦?是何言论?”
“合于利而动,不合于利而止。”
说完,他又马上道:“而现在,晋凉正在交兵,于秦而言,乃东出最佳时机,正合于利。”
“将军认为,我秦军是时候该出关了?”萧远故意问道。
“是的大王。”苏毅抱拳跪了下来,正声说道:“大王之前与列王白泽一会,遭刺客暗杀,我国军民,皆认为乃晋王所为,此时此刻,亦满腔怒火,只等大王一声令下!加之前番四国攻秦一事,我秦军将士,都记着仇呢,届时,必然奋勇杀敌,一往无前!”
“你是说,若战,我军士气没有问题?”这也是萧远最关心的一件事。
“绝对士气高昂!我军攻晋,起了身,正色说道:“本王心里明白,众卿对出兵一事,都不太看好,那是因为秦国穷,而他晋国,国力强盛,不该轻易招惹。”
“可本王告诉诸位!大争之世,秦若不自强,必被列国所亡!”
“而要自强,就必言东出!若不攻晋,又何以东出!”
说完,他又道:“寡人身为国君,军国大事,不敢自逸,亦不敢亡国,不敢辜负秦国子民!”
“而今,晋凉正在激战,此,为我秦国东出最佳之战机!晋国虽强,可亦能灭之!”
“本王决策已下,听令!”
说着话,他是直接震喝道:“苏毅!”
“臣在!”后者连忙出列。
“令你领兵十万,出山峪关,强攻宜阳!”
宜阳现在已为晋国领土,是秦东出必经之地,苏毅闻言,当即抱拳:“微臣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