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平浑身浴血。
他的盔甲披风,被染成了血红色。
他手中的战剑,在不断滴着鲜血。
他的脚下四周,是横七竖八,数不清的吴军士卒尸体。
冷然间,两根绳索飞来,上带铁钩,一下子挂在了夏平的肩头,有吴军骑士立即猛抽马臀,绳索瞬间绷直,将夏平带翻于地。
他背部在地,于乱军丛中被拖拽而走,可那一瞬间,他亦怒吼出声,挥剑将绳索斩断,继而翻身而起。
可刚等他站直,就有长戟刺来,另有冷箭正中其身!
夏平再次怒吼,无视身上插着的箭矢,挥剑砍杀吴军的同时,亦疯狂大叫道:
“杀!杀!”
“与他们同归于尽!!!”
这已经不知是他多少次杀退吴军的围剿了。
死在他战剑下的敌军,亦不知有多少了。
正所谓将有必死之心,士无贪生之恋,他为主将,如此凶狠疯狂,无视一切,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欲与敌军同死!可想而知,其下士卒,战意徒增!
秦军以八千之众,迎战近四万吴军,反杀出来,不顾一切,这种气势,已无需多言。
大战持续一个多时辰后,夏平的身边,已再看不到一个吴军了。
因为吴军的前排,在这种不要命的打法下,被气势所压,已大范围生出胆寒,开始不由自主的被压退了几十步。
秦军打仗不要命,如同虎狼,吴军退,秦军就越发凶狠。
紧接着,恐惧如同瘟疫,瞬间蔓延全军,许多吴军士卒,看着杀红了眼的秦军,都持着长戟,却是不敢近前,不住后退……
在这种情况之下,别说八千战四万了,吴军就是再多,那也得败!
皇甫晔纵观全局,已知士气被压,为了避免全军覆没,迫不得已,只能慌忙撤兵。
其实这时候,下面的吴军士卒早就不想打了,一听见鸣金声起,那是一个比一个跑的快,兵器战旗,是扔了一地。
仓皇之势,无法挽回,吴军兵败如山倒,结果夏平不依,仍旧嘶吼着冲在秦军最前面,一路追敌砍杀,直至三十多里。
“将军!将军!”这时候,有秦军偏将连忙拉住了夏平。
后者早已杀红了眼,闻言瞪目问道:“怎么!吴军退了吗!”
他都忘记了,他自己已经率军追敌三十多里了!
可想而知,他杀的有多疯!
副将见状,那是忍不住狠狠咽了口唾沫,颤声说道:“将军啊!敌军已被杀退了!所谓穷寇莫追,再追下去,恐遭埋伏啊,还是宁阳要紧啊……”
“啊!?退了吗!好!好啊!”夏平一句话说完,紧提的那口气也松了下来,不由踉跄退了几步。
“将军,你的伤……”
吴军大营。
兵败之后,皇甫晔退回营地,当即责令点验兵马。
不多时,已有将领来报:“将军。”
“此战,我军折损多少?”皇甫晔阴沉着脸问道。
“这……”吴将咽了口唾沫,先是小心翼翼的看了皇甫晔一眼,继而结结巴巴道:“两……两万余……还有很多,被打散了……”
听到这话,皇甫晔一下子握紧了拳头,继而狠狠砸在了帅案上,怒声吼道:
“疯子!夏平就是个疯子!”
见状,吴将连忙说道:“秦将夏平,打仗作风如此凶狠,完全就是同归于尽的打法,而秦军,又如此骁勇善战,今我军兵力锐减,可宁阳依旧固若金汤,接下来,该如何是好啊?”
皇甫晔闻言,脸色越发阴沉了,他并没有马上说话,而是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深吸了口气道:“传书大王吧,以目前战局,我军凭现有兵力,已无法再攻破宁阳了,若想入秦,只能请求王廷增兵。”
四国会盟,三国之师,被挡在了山峪关外,可谓数战数败,几乎被十万秦军按在地上打,宁阳这边,于吴军而言,那战事就了起来,满脸震惊的说道:
“我吴军败了!?”
他手拿战报,双眼瞪得很大,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
吴国众大臣听闻此事,一瞬间也都炸开了锅。
许多人开始交头接耳,场面乱糟糟的。
“我吴军足有十万众,前番战报,不是言称宁阳秦军只有三万吗,怎会落败……”
“皇甫将军久经沙场,经验丰富,此战,又数倍于敌,这没有理由啊……”
“此次四国会盟,我吴军主攻宁阳,其他三国之师,齐攻山峪关,可你们没听说吗,联军集大军三十万,已历数败了……”
“哎呀,这秦军战力,何时变得如此凶狠了……”
“是啊,照此来看,秦地现在不好惹啊……”
众大臣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一片嘈杂,直到过了好一会儿,吴王才怒声呵斥道:“好了!”
他是一国之君,怒声之下,众臣当即闭嘴,场面瞬间安静。
吴王环视一周,将战报扔到了王案上,站于上方道:“皇甫晔战报之中,已详细言明,此战,若我军想突破宁阳,现在必须增兵。”
他话语简单,可一说完,就立即有大臣站了出来,躬身拱手道:“大王不可啊,前番联军为破秦,晋国向山峪关增兵,结果凉王趁势用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占了广陵,若我国向宁阳增兵,恐炎、灵二国,亦有异动啊。”
这是一个很明显的问题,中原大战,吴楚本就与炎灵交过兵,现在听闻大臣所言,吴王也深思了起来,旋即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