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玉之主治内政,处理民生政策、钱粮赋税,他对军中的一些中低级将领不了解,这并没有什么奇怪的。
而上官文若为军师祭酒,自然对秦军上下了如指掌。
这两个人,也是萧远麾下最重要的两名文官,可今日议事,如此大敌当前,这两个家伙却偏偏都没有发表言论。
眼下,众官员正三三两两的往太守府外走去,之间自然都在边走边交谈着什么。
刘玉之和上官文若亦是并肩而行,本以为,对方也要出府,可没想到,走了一会儿,两人竟发现对方却是和自己一个方向。
两人都有些愣住了,随即又都笑了笑,上官文若问道:“玉之兄以为,主公现在何处?”
“应在书房。”刘玉之也笑了笑。
“那好,你我一同求见吧。”
萧远现在确实正在书房,对于后者二人的求见,他并没有感到任何意外,或者说,这些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等三人见面,刘玉之和上官文若纷纷拱手弯腰,深施了一礼:“主公。”
“不必多礼。”萧远放下竹简看向了两人,开门见山道:“说说吧,先说战和,再言原因。”
“在下主战。”两人不约而同道。
听到这话,萧远心下大定。
因为这两个文官,对他来说,实在太重要了!
随后,刘玉之率先说道:
“下官虽不懂如何用兵,如何作战,但亦知道,此战我军不可退让,前番大厅议事,有官员称,为达求和,意欲谏言主公,行割地之事,此,实在荒谬之极。”
“第一,在我秦地军民心中,主公就是君主,若主公不战而降,是为亡地,无论是否能度过此次危机,根基都要动摇,王业远矣。”
“第二,此战不仅是四国攻我这么简单,而是被天下列国侧目,这是一场关乎秦是否能立国的战争,若主公退,四国大军入秦,从此以后,这世上,将不会再有秦国。”
“第三,即便主公割地贿银,那也根本解决不了实质问题,四国要的,是瓜分秦地,将秦除名,主公只要退让一步,那就要步步皆退,不仅不会让四国收兵,反而会越发让四国恣意妄为。”
“第四,天子昏庸,帝国衰败,秦地军民,皆有拥立主公之心,百姓们都想看到一个新的秦国,因此,这一战,我军是能得到民心支持的。”
“第五,军中将领,皆有一战之心,值此之时,我秦军将士,亦可出关!”
“第六,主公得蜀地之后,粮草军械,足以支撑打这一场战争。”
他一口气说了六点可战、且必须战的理由,萧远听完,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继而又望向了上官文若。
后者见状,立即说道:“刘大人所言,是为可战之理由,下官深表赞同,另外,我军亦有可胜之理由。”
“哦?”萧远精神一震,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上官文若道:“我军可胜有四。”
“第一,我军将士,皆骁勇善战,可在天下列国当中,他们还一致认为,秦军,乃身穿布衣、手拿耕具者,这是因为我军从未出关参与过中原争霸,这一点,必会让四国联军所瞧不起,一旦他们小觑我军,则成骄兵,而骄兵必败!”
“第二,四国会盟,集大军四十万,看似来势汹汹,摧枯拉朽,实则不然。因为他们皆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而攻秦的,一旦攻势受挫,必会引发内部矛盾。而晋王作为盟主,以晋将任英为联军统帅,那其他三国将领,真的会全听任英的吗?一旦我军给予迎头痛击,再分而化之,其军必散!我军的军心,是凝聚成一团的,而四国联军,到了某种时候,若晋军想战,可桓军偏偏不想战了呢,这个问题,是绝对会发生的!”
“第三,凡战者,士气为先,从军中各级将领之表现,亦可看出,我军之士气。”
“第四,天下大势,列国互相制衡,四国为什么敢攻秦,那是在他们认为,秦军穷弱,可以最短的时间,迅速灭秦,可一旦他们的目的无法达到,反受其挫的话,那其他列国,恐怕该有动作了。”
“因此,主公不仅要战,还要在首战重挫联军!因为主公一旦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那么无论派出多少使者,都是无用的,而一旦主公挫败了四国联军一阵,那天下列国,见四国攻秦不下,必然趁机对四国用兵。”
“尤其是凉王,如见战事胶着,必会趁机从四国之中选择其一,兼并地盘,到时候,四国之师,久攻秦地不破,后方又遭其他列国虎视,将不战自败。”
刘玉之向萧远列出了六条必须要战的理由,上官文若则是向萧远列出了四条可胜的理由。
萧远听完,当即就站起了身,正色说道:“二位之言,解我心中最后疑虑,此事,本官已有决断。”
第二天,议事大厅,文武官员再次齐聚。
在萧远还未来到这里之前,大厅内依旧吵吵嚷嚷的。
有人主战,有人主和。
“尔等文官,一帮枯木败草,全无骨气,竟苦口婆心,劝我主投降,简直羞与之为伍!”
有人大怒,说话的是柳长卿,结果自然引来一些人的指责。
“柳大人口出狂言!更为可笑!”
“此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那可是四国联军啊……”
另有将领聚集在一起:“无论那帮文官向主公说什么,我等军中将领,皆要力谏主公,此战必须要打!”
正在人们吵吵嚷嚷的时候,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