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婷仍然保持着镇静,毫不忌惮地与曲鸣对视。
曲鸣目光渐渐向下,从她白皙修长的脖颈,延伸到她高耸的胸部。唔,这丫头发育得真不错……
意识到曲鸣的视线,女生衣领间裸露的皮肤顿时红了起来,她狠狠瞪了曲鸣一眼,把手里的书挡在胸前。
曲鸣咳了一声。胜负已经没有悬念,有巴山在场,单凭体重就能压死他们两个。倒是那两个保镖,一多半精力都放在保护枪支上了,生怕这些不知道轻重的男生趁乱把枪夺走,闹出事不好收场,连还手的工夫都没有。
曲鸣摸了摸鼻子,然后对陆婷说:“他们两个挨了打,我也受了伤,我们算扯平了吧。”
陆婷哼了一声,转身离开。
汽车在阶前停下,两名保镖灰头土脸地过来打开车门。如果真是歹徒,他们也未必会这幺狼狈。主要是那个曲鸣,还有那个大块头,这两个学生太剽悍了。
陆婷看了看他们脸上的伤,歉意地说:“我会出医药费的,对不起。”
年轻的保镖苦笑说:“是我们给小姐丢脸了。这些事我们自己会处理的。”
回到卧室关上门,陆婷的表情才垮下来,她像小女孩一样气恼地踢掉鞋子,气鼓鼓扑到床上,把头埋到枕头下面。
陆婷在滨海大学法律系读二年级,但下个月才满十八岁。大多数有实力的家庭对子女的培养都会提早一些,而庄碧雯更甚。从陆婷五岁起,她就请来最好的老师,不遗余力地辅导自己唯一的女儿。陆婷也没有让她失望,如果一切顺利,她很可能在六年内完成全部学业,在二十四岁时获得博士学位。
陆婷不是天才,她只是听妈妈的话,比别人更努力一些。能够取得这样的成绩,足以让母亲骄傲。但陆婷仍然是个小女孩,从年龄来说,她比杨芸还要小一些,外表的成熟并不代表心理的成熟。她的冷漠高傲,只是一种保护,为了掩盖她在单亲家庭长大的脆弱。
陆婷家距离滨大不远,这幢两层的别墅每天总是很安静,很早以前,她还有朋友的时候,朋友到家里玩,还以为这里没有人居住。在陆婷记忆里,自从父亲去世后,家里就再没有热闹过,彷彿所有的欢乐都随着父亲一同逝去。
也是在父亲意外去世之后,庄碧雯从安保公司聘请了保镖来保护陆婷,避免自己的女儿像父亲一样再出意外。家里人很少,除了她们母女,只有一名女佣。那名女佣在她们家做了许多年,已经上了年纪,耳朵和手脚都有些不好使。但庄碧雯宁肯自己下厨,也不愿意僱佣新的女佣。
身边跟着保镖最初让陆婷觉得很新奇。但很快,新奇就变成了烦恼,这些保镖使她与同学之间形成一道无形的墙,她似乎成了同龄人中的异类。陆婷屡次向母亲抱怨,但庄碧雯固执地拒绝了她。
这样做的结果是陆婷的朋友很少,每次升入新的学校,就会变得更少。每天身边跟着两个保镖独自来去,显得落落寡合,让人觉得她很高傲。渐渐地,她也变得沉默起来。
就这样,等她升入滨大,身边的好朋友只剩下南月。
南月差不多算是她唯一的朋友。女生的友谊也许不像蔡鸡、巴山和曲鸣那样火热,但陆婷也曾经很郑重地和南月交换过手帕,发誓一生一世都要做好姊妹。
想到那个男生和他说的话,陆婷抱着枕头狠狠了打了几下。南月是她见过最干净的女生,就像水晶一样不染纤尘。她才不信曲鸣说的,南月会去做妓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