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官劳恩的命令让人难以想象,从旗舰号的水手手中挥舞出的旗子上看见这道命令,很多盖伦战舰的荷兰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这道命令,是叫他们去劝降对方舰队!
“会不会是水手也是第一次看见如此大规模的舰队,和我们一样,紧张了,所以就…打错了旗语?”
一名大副放下单筒望远镜,听见了其余船员的牢骚满腹。
“他是疯了吗?”
“我们,十几条船,去劝降至少一百多条船的舰队?”
“我看,他是被之前的胜利冲昏了自己的脑袋!”
盖伦战舰上的三百余名荷兰船员和水手们很快就开始议论纷纷,这时,船长望着再一次从旗舰号上打出的旗语,无奈的相信了这一事实。
指挥官劳恩,让他们去劝降正不断逼近的这支大明舰队!
其实船长也觉得这十分不可思议,毕竟对方有至少一百多条船,自己只有九艘战舰而已。
就算装备的差距再大,对方也不可能会被自己吓到,直接投降。
可无论怎么样,劳恩的命令已经下达,船长即便恨不认同,也只好放下手中的单筒望远镜,对大副说道:
“传我的命令,打起白旗,去劝降他们!”
这一声令下,盖伦战舰的水手和船员们很快就又嚷嚷起来,只是这些满腹牢骚,丝毫没有影响到他们登上甲板的速度。
对面的福建水师,打头的是一艘从民间征用来的商船改装而成的战船,装备着六张巨弩,一百余杆火枪,还有各式火器。
令人意外的是,还没等开打,对方就有一艘战舰动着一面白旗,缓慢来到他们眼前停下来。
就在这艘大明战船上的水军把总一头雾水时,盖伦战舰上的荷兰人开始减速,并且在船长的命令下,派出几名船员登上瞭望塔,向这边打出旗语。
旗语这个东西,很多大明水师官兵还是第一回接触,就连这个稍有作战经验的把总,也根本看不懂对方是什么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
面对上官的询问,卫所小旗官默默脑门,连连摇头:
“听说过,这是红毛番在海上航行时打的旗语,但具体是什么意思,小的就不知道了。”
“完蛋。”
把总下意识骂了一句,紧紧蹙着眉头。
或许是发现对方对自己的旗语没有什么反应,盖伦战舰继续打着白旗,缓缓靠近这艘大明战船,等到距离差不多了,荷兰人的旗手找来会讲汉语的翻译,开始隔空喊话。
距离不算很近,但是对方声音很亮,把总静下心来,大抵也能听懂是什么意思,当即就是脸色一变。
原来这艘战船,是荷兰人派来羞辱自己的说客,他们喊话的内容,让人听着心中愤慨,恼怒不已。
荷兰人声称东印度公司已经宣布接收整支舰队与漳州港,勒令福建水师马上投降,并且不想船毁人亡,所有人就要立即放下武器。
把总虽然知道很难能打赢这些红毛鬼,但毕竟是个男人,当着部下的面被如此羞辱,当即捏紧了拳头,回道:
“这里是大明海疆,擅自入侵的是你们!”
“来人,给老子打!”
盖伦战舰上的翻译其实也就是个半吊子,加上把总话说的很快,翻译起来显得尤为困难。
船长越听越不对劲,很明显眼前的福建水师,将自己战前劝降当做了不怀好意的羞辱。
当他听到第二句的时候,面孔骤然变得惊惧。
因为这名荷兰翻译低劣的汉语水平,等船长弄明白把总那两句话的意思后,眼前的福建水师战船,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
看着无数条突击舟、火龙船围堵过来,船长大惊失色,连忙跑回船舱内,下达命令,远离这些小船。
很快,福建水师战船上的巨弩开始发射,盖伦战舰上喊话的翻译,还有打旗语的那些船员,整个人都被直接穿透,落入海水之中。
看着脚下逐渐被自己人鲜血染红的海水,荷兰人总算知道,这貌似落后的巨弩,近战威力竟然如此巨大。
很快,盖伦战舰开始转舵,上面的水手和船员拿起靠在一侧的先进火枪,向福建水师的先锋船队进行反击。
如蚁群般的突击舟,迅速开始实行狼群战术,对眼前这艘巨大的盖伦战舰进行围歼。
突击舟上的明军承受着荷兰人的火力,拼命与他们并舷靠拢,明军水师官兵扔出带绳索的钩子,从四周勾住了盖伦战舰的舷墙。
在这之后,他们口中咬着钢刀,后背负着长枪,开始顺着绳索,向盖伦战舰上攀爬。
面对这样的局面,盖伦战舰的船长惊慌之余也很快发现,对方的战术其实真如传闻那样,极为老套。
包括眼前这条稍大商船模样的战船,还有密密麻麻的突击舟在内,几乎没有什么重型武装。
与之相比,莫说自己这艘可以横行海上的盖伦战舰,就是后面那八条三桅桨帆船,对他们的火力都是压倒性的。
或许是知道自己的火力比不上荷兰人,眼前这艘由大型商船改装成的战船,周围加装了很多带刺的铁丝,并且斜着向上方伸出至少两米多长。
这种情况下,十分有利于接舷作战,一旦被对方勾住,极难脱身,海上又都是对方的突击舟和火龙船,更没法跳船登上小船逃生。
不过,他倒也不着急。,
意识到福建水师只是花拳绣腿,根本没有配备什么像样的武装以后,这名盖伦战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