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晓寒模样好家世也好,京城里想要娶她为妻的少年不知有多少。
她并不认为某一位少年郎迎娶了她就是什么天大的的福气,但也从来没有想过,有人居然会把娶她为妻这件事形容得如此难听。
什么叫做砸她手里?
她是母老虎还是母夜叉?
桓际撇撇嘴。
这姑娘看起来同那日他抓到的小兔子一样温顺可爱,脾气却臭得很。
算了,好男不和女斗。
万一再把她气出个好歹,他就更解释不清楚了。
“好了好了,就算我说错话,请姑娘原谅则个。”他胡乱抱了抱拳。
花晓寒如何想搭理这种毫无诚意的道歉,她下了床就打算出去。
桓际是真不想管她,但一想到她之前晕倒的可怜模样,大手像是不受控制一般抬了起来,正好挡住了花晓寒的去路。
“你中暑了知道吗?从此间到行宫还有很长的一段路,你觉得自己有那本事走回去?”
花晓寒停下脚步,后悔得想撞墙。
为了不被父母责备,她这一趟是偷偷溜出来的,连流霞和垂雪都瞒过了。
她本以为麒麟卫驻地距离行宫不远,又跟着哥去过好几回,自己一个人进出应该没有问题。
没想到身体会这般不争气。
桓三这家伙的嘴巴虽毒,可他的话却是事实。
她若是赌气离开,估计还没有走出麒麟卫驻地就会再次晕倒,还怎么回去?
桓际叹了口气:“在这里等着!”
不多时,他拿着一把油纸伞回来了:“喏,拿着这个遮太阳。”
花晓寒接过油纸伞,简单道了声谢。
桓际伸手挑开门帘:“走吧,我送你回去。”
“你要送我回去?”花晓寒不敢相信他的话。
桓际又翻了个白眼儿:“这都多少回了?你为何总是要把我往坏处想呢?”
花晓寒抿抿嘴。
她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
明明不是个喜欢斤斤计较的人,却总是用近乎吹毛求疵的态度看待桓际。
因为性格活泛,他备受贵女们的欢迎。
但他的分寸却拿捏得非常好,从不与某一位贵女走得太近。
即便如此,她却依旧觉得他花心不稳重,将来一定不会是个好丈夫。
在萧姵的事情上也是如此。
明明都是关心兄长的终身大事,她觉得自己做什么都是对的,桓际却怎么做都是错。
见她情绪有所缓和,桓际把门帘又跳高了些:“想清楚就赶紧走吧。你一个人跑出来这么久,身边连个丫鬟都不带,你爹娘还有兄长他们肯定急坏了。”
花晓寒嗯了一声,迈步走出了营帐。
油纸伞遮去了大半的阳光,她的感觉比之前好多了,只是脚步依旧有些虚浮。
桓际和她保持了三尺左右的距离,一双眼睛却几乎不敢离开她。
花晓寒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小声道:“我挺好的,你不用这么紧张。”
桓际也有些不自在,却依旧十分嘴硬:“谁紧张了?”
花晓寒偏过头看着他:“你这人向来话多,若不是因为紧张,怎会这么半天不说一个字?”
桓际抬了抬下巴:“想和我说话呢就直接开口,没必要使激将法。”
花晓寒被他的厚脸皮弄得无话可说,手一歪油纸伞就把她的脸给挡住了。
“喂喂——”桓际在伞面上敲了敲:“你不是这么小心眼吧?连个玩笑都开不起!”
花晓寒把油纸伞又正了回来,噗哧笑道:“你这人真是太讨厌了!”
桓际也笑道:“这绝对是你的眼睛出问题了,本公子可是很受大家欢迎的。”
花晓寒瞪了他一眼:“既然你这么受欢迎,萧姵怎么没看上你啊?”
“说这话就没意思了,小九是我的好朋友好哥们儿,怎么就没看上了?”
花晓寒又瞪了他一眼。
让好哥们儿做自己的嫂子,这人跟喝醉了一样。
桓际往她身边凑了凑:“和你吵了半天,我还没弄明白你为何要找小九?”
花晓寒也懒得同他绕弯子了。
“听说你哥救了皇后娘娘,我哥就病倒了。整个人烧得迷迷糊糊的,嘴里一直念叨着萧姵。
可萧姵那家伙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说起花轻寒的病情,她的眼泪又掉了下来。
桓际与花轻寒相识也有好几个月了,两人的交集虽然不多,但他对花轻寒的印象还是很不错的。
人品端方温润如玉,这样的人纵然喜欢不起来,也绝不会讨厌。
他只是一直想不明白,花轻寒这样的人为何会对小九这般痴情。
倒不是说小九不值得,而是他们俩根本不是一路人。
花轻寒需要的是一位能够支撑侯府门户,能陪着他赏风弄月吟诗作对的妻子。
而小九需要的是一位能支持她建功立业,能与她并肩前行的丈夫。
若是硬要将他们凑在一起,小九身上的光芒会彻底黯淡,花轻寒也会难以达成父母对他的期望。
当然,他还是很尊重这份痴情的。
毕竟这世上不是谁都能遇见那个能让自己付出满腔痴情的人。
他安慰了花晓寒几句,之后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花家居住的院子与萧家院子方向相反,因此距离非常远。
桓际和花晓寒离院门大约还有三四十尺,一大群下人就迎了过来。
“姑娘,您这是跑哪儿去了?”
“姑娘,您都快把奴婢给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