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科没说话,满宝就抬头问周四郎,“四哥,是谁生不出孩子?”
周四郎也紧抿着嘴角不说话。
满宝就想,难道是我?
满宝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三柱媳妇去年肚子好大,大嫂说是因为她怀了娃娃。
周四郎看到幺妹摸着自己的小肚子,脸更黑了,他拍了一下她脑袋,“乱想啥呢,你年纪这么小就想着生孩子的事了?没谁不能生孩子……”
周四郎说到这里又顿了顿,“不过你还是得多看一点书,看看书上有没有法子,如果一个女人不能生孩子,那有没有药吃。”
满宝道:“去问大夫不就好啦?”
现成的人才,总比她现在开始慢慢学要快得多吧?
周四郎没说话。
到最后满宝也没能知道到底是谁不能生孩子,傍晚回去时,周家很热闹,周大郎他们买了不少年货回来,周四郎和周五郎拿着自己的钱也买了不少东西。
除了给自己买了布料和棉花外,他们兄弟俩还把身上的钱都交出来给他们爹娘买了一些布料做衣裳。
毕竟有满宝在前,他们总不能做不孝顺的儿子不是?
不过就这样老周头也没给他们太好的脸色,觉得他们浪费钱,不仅给他买衣服浪费,给他们买也浪费。
照理来说,他们没成家,赚的钱应该都交公中的。
现在,老周头更有一种紧迫感,想要多掌握一些钱,钱氏虽然也有些心力交瘁,但还是道:“这三个小的,都是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也就在他们嘴边挂一束草才能引着往前走,今年以前,除了地里的活儿,他们能往家里带什么钱?”
钱氏靠在枕边道:“由他们去吧,好歹今年因着他们赚了不少钱,两个小的,算起来也不比老大他们赚的少了。”
老周头道:“那是因为有满宝给他们出主意呢,要不是满宝出谋划策,他们能做什么?”
老周头说到这里就生气,“都是闺女,聪明的聪明到天上去了,笨的又笨死。”
躺在床上,一边意识沉在系统里看故事书的满宝还一边听父母说悄悄话,一听到这话,她敏锐的从系统内退出意识,爬起来就往内室跑,“爹,娘,是不是我大姐出事了?”
老周头沉着脸不说话。
钱氏见她光着脚乱跑,就连忙把她拉到床上,半响叹气问,“满宝,你姐回家住好不好?”
满宝对大姐的印象不深,她从小是大嫂带大的,但也知道大姐每次回家都会给她带好吃的,是好人,于是点头,“好呀。”
“住下就不走了也好?”
满宝挠了挠脑袋道:“这也是大姐的家呀,她想住就住呗。”
老周头就问,“那住哪呀?在柴房那里搭个棚子给她住?”
老周头第一次当着满宝的面和钱氏发脾气,“不是我不让她回来住,老四老五老六都只有一个房间呢,家里这么多人怎么住得开?总不能她都这个岁数了还和我们老两口住在一起吧?”
然后转头对一脸懵懂的满宝道:“你娘和你说笑呢,你大姐成家了的,哪有回家住的理儿?”
钱氏便不说话。
可是第二天一大早,小钱氏刚开门便忍不住惊呼出声,门外蹲着个人。
她吓得不轻,低头一看,吓得更厉害了,“表妹!”
想想不对,又叫道:“大妹,你啥时候回来的?”
周家因为这意外闹得人仰马翻,周喜不知道什么时候蹲在门外的,小钱氏去扶她时她浑身都是冰冷的,冯氏和何氏不敢怠慢,连忙烧热水的烧热水,给她打鸡蛋水的打鸡蛋水。
钱氏气得不轻,在堂屋里就发火儿了,“你回来都不知道叫一声吗,站在门外给谁看?是想冻死了自己气死我们?你的心都是怎么长得,这么大岁数了都不会想吗?”
周喜低着头不说话。
满宝被吵醒,汲着鞋子往外走,她揉了揉眼睛,发现堂屋里坐着的人的确是中秋时刚回过家的大姐,她连忙跑过去拉住她的手,“大姐,娘说你要回家住了是不是?”
这一句话也不知道怎么就触动了周喜,一直低着头沉默不语的她突然就泪流满面,她抬起眼睛看向满宝,然后看向她爹娘,直接就从椅子上滑到地上,跪在地上哭道:“爹,娘,他们家把我休了,休了!”
老周头脸色大变,钱氏手微抖,半响才拍着桌子道:“岂有此理,这是当我们周家人都是死的吗?”
老周头直接起身,问道:“休书呢?”
周喜抖着手从包袱里拿出信来,老周头打开,发现自个不认字,就把信递给满宝,“念。”
满宝全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一脸懵的拿过信就读。
开头两个大字——休书!
内容就是周喜嫁进刘家八年无所出,刘家为了传宗接代,所以休妻。
老周头将信拽在手里,瞪了哭倒在地的大女儿一眼,和大儿媳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带她下去换衣裳烤火,本来身子就不好,再病了……”
老周头一低头对上小闺女纯净的大眼睛,难听的话就说不出口,他咽了,然后喝了一声在外头探头探脑的周五郎和周六郎,“愣着干什么,去请村长来家,就说我们家有事找他。”
钱氏也很伤心,但很快回过神来,她看了一眼大女儿带回来的包袱,问道:“你的嫁妆呢?”
周喜低着头道:“天还没亮,他们家就把我从家里赶出来了,包袱都是他们收拾的,我啥都没带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