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仿佛在两人的对峙中变得静止。
不论是我们一伙,还是贺来那群马仔全都瞠目结舌的望着这两个本该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亡命徒。
沉寂大概十几秒钟后,大胖明显失去耐『性』,枪管横抬,慢慢指向老凳子的面门:“把小贺留下,我放你们走。”
“去尼玛得,带混不混十几年,老子能让你个狗渣拿住!”老凳子原地一记俯冲,整个人宛如一颗子弹似的撞了出去,手持片砍,往前猛地一掏,不算锋利的刀尖直接扎向大胖的小腹。
大胖绝对没想到面前的老头如此生猛,反应略微慢了半拍,想要闪躲时候,已经晚了,尽管丫竭力扭动腰胯,刀子还是没入他肚子几公分,浸红的鲜血隔着他身上的皮质围裙喷涌而出。
“嘣!”
这家伙也是个横茬,中标同时,没忘记叩响手里的扳机。
前行中的老凳子身体立马向后趔趄,胸脯上飙起一层血雾。
五连发这种玩意儿,没什么远攻能力,但绝对是近战的王者,距离如此之近,杀伤力是相当恐怖的。
“弄死你!”挨了一刀的大胖像头被激怒的野兽,非但没有退却,反而再次抱枪,对准老凳子“嘣”的又是一下,这回老凳子没挺住,被巨大的冲击力撞得一下坐在地上。
干翻老凳子后,大胖再次往前迈了一步,黑漆漆的枪管直指老凳子脑袋呼喝:“妈的,命挺硬啊你!”
“你得死!”老凳子抬起左胳膊横在脑袋上空,右手握着片砍横扫一刀,刀刃瞬间剁在大胖手腕上。
“啊!”
大胖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托着枪管的右手当场手臂分离,只靠着一点点筋络连接,红血更像是失控的水龙头一般往外涌动,喷洒在老凳子的脸上、身上,场面一度变得无比的可怖。
一刀几乎把大胖的手剁下来,可想而知,老凳子这一下使出多大的力气。
而大胖本人则疼的跄踉往后倒退几步,失去托扶的五连发很自然的下坠,疼痛中的大胖胡『乱』叩动扳机,流弹扫在不远处几个贺来的马仔身上,惨叫声、倒地声顷刻间连成一片,本就闹哄哄的场面愈发变得更加混『乱』。
倒下后的大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可尝试了好几次都没能成功。
所谓十指连心,更别说损失了一只右手的大胖此次此刻有多难捱,我觉得光是疼痛感就足够要了他的命。
同理,干残大胖的老凳子也属于强弩之末,瘫软的躺下,口中只剩下吭哧吭哧的喘息声和眼中那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愫。
见到我们在看他时候,他艰难的抬起胳膊晃动几下,口中吐着连珠炮一般的血沫子一张一合,看口型似乎在催促我们快走。
全程目睹这惨烈一幕的我们几个面面相窥,吴恒吐了口唾沫,一巴掌推在我身上示意:“你们先走!”
说罢话,他拔腿就往明显已经开始昏厥的老凳子方向甩开大步。
“吴恒!”我豁嘴轻喊一声。
他回头看了我一眼,跟我眼神交汇后,微微点头:“我会尽力的!”
男人之间的交流,往往不需要过多的赘述,就比如此刻的吴恒一定明白,我希望他把老凳子囫囵个带回来,不管是死是活一个道理。
“走吧!”地藏声音干哑的叹了口气,我见到他的眸子里泪光闪闪。
四十多分钟后,福田区一家没有门脸的私人诊所里,十几个黑市医生在临时搭建的手术台上忙碌。
诊所门外,我、张星宇、地藏和吴恒叼着烟卷沉默不语。
诊所是叶小九帮联系的,黑市医生也都是他安排的,我害怕会引起人注意,所以没让他过来,也不让他告诉任何人,我们这边的情况。
直至吴恒把老凳子抢回来那一刻,我才看清楚,老凳子的手掌和片砍是用鱼线紧紧缠绕在一起的,用地藏的话说,出发前,他就知道自己是实力最弱的一个,为了不变成累赘,他唯一办法就是保证刀不离手。
而那把废掉大胖的片砍则完全卷了刃。锋利的刀刃变成了锯齿状,即便如此,陷入昏『迷』中的老凳子依旧死死的攥着,医生给他取子弹时候都没有办法拿开。
“你手没事吧?”地藏侧头看了一眼表情沮丧的张星宇询问。
抢夺贺来枪的时候,这虎犊子上演了有生以来第一次的空手夺白刃,整只手掌心几乎被烫熟。
“手是小事儿,这儿出问题了。”张星宇倒抽一口凉气,戳了戳自己太阳『穴』自责的摇头:“整出计划,我知根知底,明明清楚大胖就是个变数,可特么愣是做好应对的准备,起初我以为他是个正常人,后来又打听到他玩『药』玩坏了脑子,到最后才了解,他时清醒时『迷』糊,这些资料并不复杂,我多拿出一点点时间和耐心完全可以掌握的,怪我..全部怪我。”
地藏像个大哥哥一般,直接搂住张星宇的肩膀安抚:“别说傻话,如果不是因为我受伤,今天你根本不需要计划。”
“我回去接老凳子时候,阿飘现身了。”吴恒咬着半截烟,声音不大的呢喃:“她的伤应该也还没恢复,根本没想拦我,只是匆匆忙忙把大胖给带走了。”
张星宇猛然昂起脑袋道:“意思是她一直在现场?那为什么没有『露』面救贺来?”
“或许..她和我一样,都知道自己哪怕是出手,也起不到任何决定『性』的作用吧,既无奈又无力。”地藏红着眼眶回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