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我们租住公寓附近的一家小面馆里。
几碟完全可以用寒酸形容的凉菜,外加一打鹏城本地最常见的“金威”啤酒,哥几个围坐一桌。
“『奶』『奶』滴,真是天壤之别呐。”钱龙一边磕着『毛』豆,一边撇嘴嘟囔:“瞅瞅人家黄安的饭桌,小胳膊长短的龙虾,拳头那么大个儿的鹅肝,再看看咱们吃的这些玩意儿,人跟人的差距咋那么大腻。”
“你以为他的饭那么好吃啊。”张星宇要了瓶冰红茶,一边拧开盖子,一边挤眉弄眼的坏笑:“吃完他的饭,搞不好你得卖篮子。”
“要我说你们就是想太多,该吃吃该喝喝,吃完一抹嘴,爱机八说啥说啥,反正咱不跟他鬼扯。”钱龙给我倒上一杯啤酒,抽吸两下鼻子道:“黄安给我老干爹打电话了,说是希望能跟咱达成长久的合作。”
我点点脑袋轻问:“你干爹啥意思?”
“老头才没精力管这些玩意儿,用他的话说,他还能活几年,小辈们的事儿小辈们自己处理。”钱龙裹了口香烟,鼻孔往外喷着白雾,吧唧嘴:“不过老头告诉我,黄安家里的大人们跟鹏城各方面处的关系都非常好,算得上沿海地区,最早一批搞房地产买卖的。”
“比之叶家呢?”我喝了口啤酒问。
“那肯定没得比,不用听黄安吹牛『逼』,说什么他家跟叶小九家族差不多,两者差特么十万八千里了,叶家各地开花,能叫的上号的城市估计都多多少少有点买卖,黄安家族顶多也就是在鹏城硬点,不过前两年还被贺家连坑带抢的废了一大半。”钱龙翘起二郎腿,嘚嘚瑟瑟的一抖一抖的眨巴眼睛道:“我家老头说,如果把鹏城的势力分成阶梯状,贺鹏飞算是第一档,辉煌公司和黄安相差无几,差不多是第二档,再往下就是本地的一些大小团伙,类似万良啊,死了的宁伟这些。”
“咱们呢?”张星宇闲聊似的问了一嘴。
“咱不上数。”钱龙心直口快的回应,说完以后又觉得不合适,赶忙讪笑的补充:“咱们目前不上数,只是暂时,我相信不远的将来..”
“你干爹分析的挺理『性』,实话实说。咱们目前确实不上数,不光是对外的知名度,还是在鹏城的影响力。”我笑着接茬:“头狼的旗杆都还没『插』下去,已经损兵折将,吴恒、老凳子伏法,三小只受创,该花不该花的砸出去一两千万,结果就换来一家臭钱不值的招待所和韦豪若有似无的一点好感,这鹏城感觉比当初的羊城队。”钱龙憨乎乎的出声:“胖砸,你可不能因为咱和人家过去闹过矛盾,就随便下定义。”
我歪头反问:“咱在羊城的几家酒店,如果有人强制要收走一半,还把疯子、乐子给『逼』的下落不明,你会当成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还兴高采烈的和对方交朋友、把酒言欢吗?”
“扯淡一样的问题,如果有人敢这么干,不特么掘了对方祖坟,我都算他家坟头的土质好。”钱龙恨恨的骂街:“你打这个比喻不恰当,叶家进驻三和,是老秃自己赔罪,咱又没收到任何好处,他兄弟走,也是因为自己犯了错事。”
我『摸』搓着脸蛋子再次反问:“你会认为自己兄弟有错吗?”
“不会。”钱龙毫不犹豫道:“我这个人向来不讲理,在我看来,不管什么情况,我兄弟错也是对..我懂啥意思了,咱们是这样想的,老秃肯定也一样。”
“他现在跟咱们处的如胶似漆,原因无外乎两种,要么是真让干怕了,要么就是有起来朝厕所的方向走去“喂迪哥,交代你的事情办妥没?行,你先过来跟我们汇合吧,我还有点别的事情需要你去办。”
我刚准备再开一瓶啤酒,小面馆的老板外面走进来,朝着我们焦急的出声:“老板老板,门口那辆白『色』的商务车是你们的吗?我刚刚看到两个小兔崽子在划你们车窗玻璃,这附近有一伙小流氓,专门干偷窃的行当,快出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