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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我们仨人全都沉默不语,地藏紧绷着脸颊目视前方开车,黄水生耷拉着脑袋,眼眸中写满了欲言又止,我则像是没事人一般,叼着烟卷静静的观望车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
即将进入福田区时候,黄水生突兀抬头看向我,声音有些干哑的呢喃:“朗哥,我愧对你的信任,没做到您的要求,您罚我吧,不管怎么处罚都无所谓,只求别把我赶走。”
透过车窗玻璃的反射,我看到这小子那对好似金鱼似的水泡眼里罩上一层水雾,肩膀头一抽一搐有节奏的抖动,明显哭了。
“我一个叔伯曾经告诉过我,想要做一匹合格的头狼,先决条件就是敢于承担,不找任何借口的正视自己。”我声音不高不低的回应:“第一课你自修的成果很棒,今晚上带你学习第二课,任何一个哥都是从弟儿走过来的,哪怕是今时今日,该装篮子时候,我一样不会少。”
黄水生低声道:“大哥,咚子哥他们被抓也怪我掉以轻心,我觉得打个架而已,不至于有多大罪责,所以就没跟着去巡捕局,如果我当时..”
“万事别谈别想如果。”我摆摆手,按亮手机屏幕道:“就像现在是九点四十六分,说破大天也回不到九点四十五分,我们没办法弥补过去,但是却可以认真仔细的规划好即将到来的九点四十七、四十八,说的文雅点叫不念过往、不畏将来,说的再直白些,没事少扯遗憾,人只要活着就会遗憾不断。”
黄水生愣了好一阵子后,似懂非懂的点点脑袋。
“朗朗,需要给小宇去个电话不?这事儿,或许他能想出来化解的招式。”前方开车的地藏冷不丁出声。
我叹息一口道:“他能想出来的招就是替我去丢人,宁伟还不一定买账。”
宁伟这个家伙,像极了我们初出茅庐时候的孙马克,能耐不大也不小,胆魄不缺也不少,那股子睚眦必报的凶狠劲儿还要更上一筹。
只不过他比起孙马克玩的更大更野,混得也更为扎实,更懂得如何借势用势和怎么玩转自己的朋友圈。
想要跟这类人分出来公母,只有两条路可行,要么你比他更赖皮,拿出光脚不怕穿鞋的魄力,要么循序渐进逐一瓦解掉他的人际圈。
胡乱琢磨中,地藏将车子停到了一家名为“春江”的酒楼门前,地址是万良提前帮忙打听好的,据说就是宁伟那个叫大春的手下开的。
酒店的门楼不算太大,但是门口停着的豪车属实不少,靠近路沿旁边八九个骑着机车红毛绿尾巴的小青年很是招摇的嘻嘻哈哈的聊着天,见到我们从车里下来,一个染着满脑袋银发的小伙“吱”的打了声尖锐的流氓哨。
“哗啦啦..”
街头街尾处瞬间冒出来一大群打扮的非常潮流的小青年,黑压压的一大片,我粗略估计怎么也得有四五十号人,而且岁数都在十八九、二十啷当岁之间。
“食屎啦你!”
“没看到门口写着不能停车吗,叼毛!”
一大群人呈半弧形造型浩浩荡荡的将我们包围起来,有几个小家伙手里还挥舞着明晃晃的片砍。
唯恐他们会伤到我,地藏立即挡在我前面。
“哪个叼毛叫王朗!”刚刚打流氓哨摇人的那个染银发的小孩儿斜叼着半截烟,拽的跟个二五八万似的,横着胯骨肘叫嚣。
地藏眉梢紧锁,愤怒的低吼:“小逼崽子,嘴巴放干净点!”
“做咩呀!”
“叼你啊死捞头。”
一帮小家伙丝毫不带丁点惧怕,七手八脚的纷纷朝地藏抻手抓了过去。
“嘭!”
地藏大胳膊肘往外一拐,轻松怼趴下一个青年,接着脚尖向前一划拉横扫倒三四个家伙,最后抻手薅住那个染银发小伙衣领蛮横的拽到自己跟前,食指和拇指反手扣住对方的喉结,昂头低吼:“曹尼玛的,全给我往后稍!”
“放人扑街!”
“砍死他!”
剩下的小崽子非但不哆嗦,反倒更加前仆后继的往前扎堆,更有甚者直接抄起路边的垃圾桶、灯箱和酒瓶子砸向我们。
地藏胳膊肘反扣住银发青年,拿后背扛着我往后倒退,黄水生则直接拽开司机位的车门挡在我们前方。
车门瞬间被对方抛摔过来的零碎砸的叮咣一阵乱响,而挡在最前头的地藏和银发小伙因为躲闪不及被怼的满脸是血,我则被黄水生聪后面压住脑袋,死死的护着。
闹腾了差不多半分钟左右,动静渐渐小了。
“草特么的,一帮小损篮子,你们就这两下子啊!”地藏的脸上鲜血淋漓,左侧面颊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划出来几条森然的大口子,腰杆挺的笔直,宛如一杆出鞘的利剑一般锋芒毕露。
而被他揽着脖颈挡在前面的银发小伙已经耷拉着脑袋昏厥过去,身上的伤痕只比地藏多。
我这才注意到对面那帮小青年之所以停手的原因,敢情是饭馆里走出来六七个西装革履的身影,带头的竟是宁伟。
“啪啪啪...”
一边往前走,宁伟一边满脸挂笑的鼓掌。
“精彩啊,头狼家第一战神的攻击力果然名不虚传啊。”宁伟在距离我们还有三四米的时候停下,嘴角上翘的来回瞟视一眼地藏,接着又看向我:“王总这也不像是来谈事的态度。”
“啥叫态度?是不是得给你跪下来磕个响?”地藏吐了口唾沫,阴森森的笑出声:“你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