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白粥刚吃到一半,刘博生就风风火火的赶了过来。
“啥事啊,大清早都不让我消停。”一屁股崴坐到我对面,刘博生扭头朝着服务员招招手:“再来碗皮蛋瘦肉粥,两份虾饺。”
一个多月没见,刘博生整个人莫名瘦了一大圈,两边的颧骨都快凹出来了,穿装打扮也变得越来越朴素。
剃着个半长不短的『毛』寸头,穿件灰不拉几的夹克衫,嘴唇上方当刻意蓄了一抹胡茬,整个人的气质瞅着像极了我念中学时候的化学老师。
“又熬夜看球赛了吧?”瞟了眼他兜里『露』出一角的彩票单,我笑呵呵的问:“让我说你点啥好,赚点钱全特么支持福利事业了,要是没有你,体育都得止步不前。”
很早以前,我们还在一块混着的时候,他就喜欢通宵看球赛赌球,经常是买两桶泡面,一坐就是好几天。
“嘿嘿,总共就那么点爱好。”刘博生『揉』搓两下红通通的眼眶,吹了口气道:“说正经的,找我到底啥事,我待会还有任务呢。”
我没吱声,直勾勾的盯着刘博生的眼睛。
“看我干『毛』线?”他立马『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接着又低下脑袋来回观望。
我仍旧没回应,就像不认识似的盯着他看。
“擦的,你到底怎么了?”刘博生不自然的干笑两声,吧唧两下嘴巴嘟囔:“两眼一瞪也特么不吭声,把我瞅的心里发『毛』。”
“呼..”我吐了口浊气,指了指服务员刚端上来的热粥道:“啥事没有,就是挺长时间没见你了,看看。”
“想老子就直说呗,这顿猛瞅,我都开始反思自己到底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儿,『操』!”刘博生豁嘴一笑,抓起汤匙往嘴里塞了一大口粥。
我笑了笑道:“作为一名号称闯过大江南北的巨骗,我不信你的心理素质会那么差,别说我看你,就算我拎刀剁你,你都不可能有任何畏惧吧。”
刘博生闻声顿了一顿,又喝了一口粥,轻声道:“小朗子,咱俩是兄弟,有什么事情你放在明面上说,别让我『乱』想行不?”
“就因为是兄弟,有些话我才不愿意问出口,你感觉能说就告诉我,你认为不能说,就当我啥也没问过。”我抓起一枚虾饺丢入口中,笑盈盈道:“不管你说不说,我都理解,真的。”
刘博生挑动眉梢晃了一眼我,重新闷下去脑袋“滋溜滋溜”的嘬起了热粥。
大概两三分钟左右,他跺了跺脚,昂头朝我道:“我是特么服透你了,现在的耐心真是足足的,你不就想问问昨天皇上被袭击的事情嘛。”
我没吭声,把玩着手边的打火机和烟盒。
之所以回来第一件事情就是找刘博生,是因为我断定第九处肯定有所了解,当初师父之所以把刘博生放在鹏城的主要原因就是让他盯梢贺鹏飞,所以我不信贺鹏飞对钱龙和我家里人发动袭击时候,第九处一无所知。
可刘博生明明知道,为什么不帮我拦下或者提前告诉我一声呢?就说明这里头指定存在巨大猫腻。
“老贺要拿皇上和你家里人说事,我确实知道。”刘博生吞了口唾沫道:“甚至于他的人动手的时候,我就在附近观望,不告诉你们,是因为我清楚,老贺顶多就是吓唬吓唬,不敢真扯出来什么事,他经历过大逮捕,比谁都明白,如果事情搞大,惊动到上面人时候,上面将会是一种什么处理态度。”
我轻飘飘的“嗯”了一声,仍旧没打算往下接他的话茬。
刘博生『舔』舐两下嘴唇上的干皮,苦笑道:“至于放任他伤到皇上,也是经过你师父同意的,咱说良心话小朗,还没进入鹏城之前,你师父跟你说过不要碰老贺的蛋糕吧,房地产这块已经是他这位昔日纵横四海的大枭最后的尊严,头狼从来不做地产买卖,我知道你也没心思往这块靠拢,这次共乐村的事情,你不过是想拿捏一下辉煌公司,可你们确实『插』足了老贺的根本,如果他不做出点回应,将来谁还会把他当回事。”
听他说完以后,我咳嗽两下道:“生哥,我记得你最开始加入第九处的时候,对我和弟兄们绝对亲的不得了,我不埋怨老贺袭击了皇上,但真埋怨你无动于衷。”
“我...我确实有点问题。”刘博生皱着鼻子叹息一声。
“不关对错的事儿,就是哥几个情分是否发生了改变。”我摆摆手道:“我只知道过去的刘博生哪怕忤逆第九处都一定会庇佑他兄弟的周全,而现在的刘博生越来越成熟,也和第九处的工作越来越契合,心里挺复杂的吧,既替你高兴,又觉得有点小失落,不过问题不大,我觉得还能理解。”
“朗朗,我懂你的意思。”刘博生喘息一口道:“你师父从昨天事发以后就让我主动联系你,规劝你不要再让事态继续恶化,我始终没打电话,因为我根本不知道应该跟你咋交流,如果今天你不找我,我可能仍旧不会找你,眼睁睁看着兄弟受委屈,不是你的『性』格,我出面就意味着必须你的『性』格,就继续让你咬牙咽下去那口恶气。”
我点上一支烟,长长的吐了口白雾道:“我主动找你,就是不想你为难,这事儿告一段落吧,你替我转告老贺,不想开战就最好拿出一份让我满意的赔偿,不然根本不用我,王者商会和维多利亚就能让他消停不起来。”
“嗯,待会我找找他去。”刘博生利索的比划一个ok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