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星宇的悄然离去,如同一滴凉水滚入沸腾的油锅中。
一路上,我、李俊峰、孟胜乐的心头都像是压上了一块巨石,谁都没有过多言语。
车子快要驶回酒店时候,李俊峰扭头看向我道“朗朗,你说胖砸还会不会再回来?”
“会,肯定会!”孟胜乐抢在我前头吱声“他不回来能上哪,无非是这段时间太累了,狗日的想歇口气,对不啊他朗哥?”
我张了张嘴巴没有接茬,江静雅和洪莲跑下楼时候,张琪已经无影无踪,就像我们扑了一场空一样,准备的如此充分,很明显张星宇的这次离开,恐怕是蓄谋已久。
“操,你咋连这点信心都没有呢。”孟胜乐恼火的推搡我一下。
我晃了晃身体,仍旧耷拉着脑袋不作声。
“嗡嗡”
就在这时候,我兜里的手机响起,看了眼是地藏的号码,我深呼吸两口接起“喂迪哥?”
“杜昂和他那个小弟被大案队的抓了。”地藏沉声道“没啥意外的话,秦正中待会肯定得给你打电话。”
我懒散的应声“嗯,我知道啦。”
此刻,我的心思完全不在这上头,对于计划是否进展的顺利,没提不起太大的兴趣。
地藏沉默一下后,呢喃“小宇他”
“走了。”我吹了口气苦笑“对不住啊迪哥,我没能拦下他。”
“我知道。”地藏回以一阵干笑“那小子想做的事情,没人能拦得住,别说是你,我们才五六岁还在孤儿院的时候,他想出去买糖果,哪怕有个守卫都照样看不住,我是想劝你,不要太难受,他走之前跟我聊过很久。”
我怔了一怔“你早就知道?”
“也不算早,昨晚上吧。”地藏唏嘘道“这小子但凡打着跟人商量的口吻聊天,其实就是已经做好了决定,他让我转告你,人生在世如同爬楼,无论走到哪一层台阶,总会有阶下的人仰望你,亦会有阶上的人在俯视你,你抬头自卑,低头自得,唯有平视,才能看清最真实的自己。”
我摸了摸脸上泛起的火疖子,自嘲的摇摇脑袋。
“他说你就是心气太高,总拿自己当成超人使唤,才会活得那么累,别的他都不担心,唯恐你会在某些时候死钻牛角尖。”地藏沉声道“他说,天意命难违,人力有尽时,很多事情并不是你足够努力,就一定能够达成,甭管是对叶家、丁凡凡还是秦正中,交往归交往,但一定切记咱们是咱们,他们是他们。”
看了眼又在震动的手机,我出声道“嗯,秦正中打电话过来啦,你回来以后来找我吧。”
接起秦正中的号码,我一扫刚刚郁郁寡欢的丧劲儿,强装出一副兴冲冲的语调道“哈喽啊中哥。”
“可以啊我朗哥,直接给肥龙逼的自首啦。”秦正中抑制不住亢奋的吧唧嘴“大案组那边刚刚给我打电话,说是肥龙领着一个受伤的手下跑去医院救治,随即自己拨通0自首啦,你这是给他制造了多大的摧残呐。”
“一般一般,世界第三。”我插混打科的调侃一句道“接下来武旭应该露面了吧?”
“还不好说呢,目前是个私人的律师小团队跑来要求给肥龙进行法律援助,我查过那支律师团队,城本地的一家小公司。”秦正中压低声音道“我意思是暂时按兵不动,反正取证、搜集肥龙的一系列违法行为也需要点时间,咱们耗得起。”
我抹擦着嘴角上的胡茬道“成,这方面你是行家,你看着安排吧,我就一个要求,武旭露面时候,让我跟他见一下。”
“我心里有数,甭管咋说,这把捞出来肥龙这条大鱼,我也算是能扬眉吐气的过个肥年啦,哈哈。”秦正中大咧咧的应承下来。
结束通话后,我们哥仨先后返回酒店
#97;#117;#122;#119;#46;#99;#111;#109; 店,刚一进门就看到叶小九翘着二郎腿正没正经的在挑逗我们大厅的迎宾小姐,见到我们后,他立即起身,挥舞两下手臂打招呼“朗姐,等你好半天啦。”
“咋地,你媳妇来亲戚啦,有时间跑我这儿浪来啦。”我吸了吸鼻子,径直走到他面前。
“说啥呢,我是那种重色轻友的银儿嘛。”叶小九尴尬的梭嘴一笑,又看了眼耷拉着个长脸的李俊峰和孟胜乐,狐疑的在我们仨脸上来回扫视几眼道“咋啦,你们脑别扭了?胖砸呢。”
孟胜乐心里不藏事儿的吐了口浊气“走了。”
“走?上哪去啦?”叶小九一愣。
“你们聊吧,我上楼洗个澡,这段时间造的晕头转向,身上都有味了。”我搓了搓面颊,逃也似的奔向电梯里。
上楼以后,我没有马上回自己办公室,而是先溜达到了张星宇平常住的那间屋子里。
屋子的摆设照旧,被子邋里邋遢的卷成一团,张星宇平常喜欢穿的几件卡通大t恤随意仍在床边,床头柜上零零散散的摆着几颗棒棒糖和他平常吃的一种补充糖分的营养药,边上还散乱的扔着几张纸,依稀可见上头乱七八糟的写着辉煌公司、高氏集团,以及一大堆人名。
刹那间,一股子复杂的情愫涌上我心田。
那种“浓睡觉来莺乱语,惊残好梦无寻处”的悲凉感如影随形的将我严严实实的包裹起来。
我抓起一支棒棒糖,自言自语的呢喃“傻犊子啊。”
“笃笃”
房门这时候被叩响,回头看了眼是叶小九,我吹了口气努嘴“啥时候变得这么客气了,门没关都要敲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