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我惴惴不安的走进朱文所在的重症监护室。
刚一进门,一股子沁人心田的花香味瞬间扑鼻而来。
我『迷』『惑』的抬头观望,整个房间并不算太大,大概也有二十多平米左右,没有我想象中各种“嘀嘀嗒嗒”『乱』响的高端医疗器材,在老人的旁边,俯身低语几句什么。
唐欢告诉我,朱文大概在七十岁左右,可看面前的这位老者好像岁数起来,那双木然的眼睛里,闪过一抹阴冷,明明比我矮半头,但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我却有种俯视他的错觉。
“他的死,我难辞其咎。”我顿了顿,再次将后腰佝偻,话说到一半时候,我猛然完全膝盖,一头跪在他面前,低声道:“我知道以一个凶手的身份,跟一个老来丧子的父亲对话确实不合适,但有些东西,我必须跟您面对面说出来。”
膝盖磕在冰凉凉的地板上,很硌得慌,我的心情比膝盖还要硌得慌,说罢那句话以后,我没有抬头,只是盯盯看着老头脚上那对再普通不过的棉布拖鞋。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悄然流逝..
房间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只能听到商『露』很低沉的哽咽声和老头像是老款风机一般不太均匀的喘息声。
就在我感觉两条腿都已经麻了,快要捱不住的时候,老头重重叹息一口:“起来说吧。”
我昂头望去,他那张布满深深浅浅皱纹的脸颊此时已经泪如雨下。
“朱老,我承认掳走小朱是我所为。”我慢慢爬起来,整理一下语言后,开腔:“但我的本意并不是想让他死,而且我当时真不知道他的身份,当时我们和您在y城维多利亚的分店斗的如火如荼,我根本没来得及去思索这些。”
老头紧绷着脸打断:“说主题。”
“我现在说的就是主题。”我脸上的肌肉抽搐两下后,沉声道:“这两天我将整个事件前前后后琢磨一通后,才发现从小朱出现再到他身亡,整个过程可能都是武旭和他背后的团队在捣鬼,首先我不可能平白无故注意到小朱,想来您一直隐藏他的身份,也是希望他平平安安,可他仍旧用扎伤我最好兄弟的方式跳入了我的眼帘,这一点我曾问过小朱,他说一切都是武旭授意。”
说到这儿的时候,我停顿下来,想看看他的反应。
老头『舔』舐嘴唇上的干皮“嗯”了一声,总结道:“阿仝从小顽劣,嚣张跋扈,这一点我一直都清楚,可能都不需要小旭挑唆,旁人随随便便跟他讲几句你有多了不起,他自己就会生出要跟你这样的人斗一下的心思。”
“小朱进入我视线后,我肯定会针对他采取措施,再加上他隐隐约约的身份,我大概猜出来他在维多利亚很不简单,如果用他做要挟,可能会迫使武旭和贵酒店退出y城,这一点虽然我的方式不对,但我的立场没问题,您是老江湖,肯定比谁都明白,卧榻之下岂容他人鼾睡的道理。”我喘了口气,继续道:“所以我设计绑架了小朱,就在我沾沾自喜以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时候,武旭给了我当头一棒,我才知道我的这点小计划原来都被他看在眼里,而他的目的只是借我的手,除掉小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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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露』哽咽的打断:“证据呢?”
“小朱死的当天,我两个得力干将被杀,动手的是吴恒!”我揪了揪鼻头道:“吴恒和武旭应该达成了某种协议,他利用武旭隐藏自己,挖出来我的人,武旭利用他当侩子手,对我施展暴风骤雨一般的袭击,与其说小朱是死在我手里,倒不如说他是死在自己人手中。”
“吴恒?”老头侧头看向商『露』。
商『露』点点脑袋,小声呢喃:“就是我刚刚跟您说的那个人。”
老头鼻孔往外“呼呼”喷着热气,直勾勾的盯着我:“你说的这些全是自己凭空猜测,我又凭什么相信你。”
“我可以让武旭自己亲口承认。”我掏出手机道:“他弟弟武侯被我朋友抓了,想要保住武侯的命,他肯定得实话实说。”
“呵呵呵..”听到我的话,老头突兀咧嘴笑了,本就不多的几颗牙齿,显得摇摇欲坠:“你抓了武侯,我是不是理解成,你在通过这种方式强迫小旭必须按照你说的办,否则你就会撕票。”
“啊?”我被问的一愣,随即马上补充道:“不是这样的朱老,武旭根本不知道我要来见您,更不会清楚我问他这些干嘛,我跟他可以像正常聊天一样对话,您听着就可以。”
“唉,你高看了自己,低看了小旭。”老头长吁一口气,摇摇脑袋道:“你打吧。”
我立即拨通丁凡凡的号码:“凡哥,我要跟武旭对话,你想办法帮我运作一下。”
“等一会儿吧。”丁凡凡很给面子的没有多问任何。
结束通话以后,老头兴趣索然的将目光从我身上抽走,扭头看向商『露』唠家常一般轻问:“你父亲还好吗?”
“挺好的。”商『露』点点脑袋,欲言又止的呢喃:“朱叔叔,您不怪我和..我和阿仝吗?如果不是阿仝,您也不会被软禁在这里。”
“自己造的孽自己偿还,本来就是天道轮回的一部分。”老头眼皮微微向下耷拉,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商『露』听一般的呢喃:“阿仝渴望当家做主,我也盼着他能把维多利亚发扬光大,但他的能力和智慧太浅薄了,很早以前我就说过他,想要成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