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分钟后,季军的老婆美滋滋的从我车里跳下去,临走时候还冲我飞了个媚眼。
目送她走远后,我赶忙将四扇车窗玻璃全部打开。
这女人身上的香水味实在太特么重了,熏的我脑瓜子嗡嗡得。
通过短暂的交流,我得知她叫王妙雪,在附近的一家ktv当收银,当然也不排除她用的是“艺名”,跟季军属于有夫妻之实,但没有夫妻之名的那种搭伙过日子。
两人认识好几年了,但一直都没扯证,有个儿子,不过户口在她名下,现在孩子该上小学了,因为户籍的问题,别说读重点,就连普通的小学都进不去。
我拍了拍额头自言自语的呢喃:“唉,这样的两口子咋可能长久,最后只能苦了孩子。”
季军具体是个啥脾气秉性我暂时不太清楚,但是这个王妙雪一看就知道不是那种安分守己过日子的主,我估摸着照这种形式发展下去,即便没有我出现,他俩也早晚得撒由那拉。
从车里迷糊了一个来小时后,我又驱车返回季军的那间小卖部门口,离老远就看到季军和郑清树坐在门口,拿啤酒箱子垒起个临时的小桌,俩人坐在小马扎上喝的脸红脖子粗。
季军赤裸着上半身背对着我,脊梁上纹了尊脚踩小鬼的红脸钟馗满背,后腰隐约可见几条很深的刀疤印子。
我不动声色的走过来,朝着准备站起来跟我打招呼的郑清树摆了摆手。
“小树,不瞒你说,我现在真感觉自己特么得混的还不如垃圾,垃圾至少还有分类,我就一个字,渣!”季军并未觉察到我,手持扎啤杯闷着脑袋喝了一大口后嘟囔。
郑清树叼着烟卷安慰:“别这么说大军,你就是运气不好,没赶上好时候。”
走到二人跟前的时候,我才发现小卖部好像被打劫了似的,两节玻璃柜台被砸的稀碎,满地扔着零食、日用品,不点大的屋子里旧衣服、锅碗瓢盆更是哪哪都是。
季军拍着自己大腿咒骂:“操特么的,你说郭海多不是个东西,当初他跟墨鱼仔抢放贷的生意,结果让人扇了两个嘴巴子,我二话不说当场拎枪就嘣,最后买卖谈下来了,我也jī_bā进去了,出来以后甩给我八万块钱,让我先稳着,这一稳就再也不搭理了,合着老子拿三年时间就换了八万。”
从我的角度可以清晰看到季军的侧脸上被指甲挠出来好几条血道子,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王妙雪的“功劳”。
“来,干杯吧。”郑清树瞟了我一眼,端起酒杯跟季军碰了一下。
“唉..”季军叹口气,扬脖灌了一大口,苦笑着摇头:“不怪小雪跟我闹,这些年跟着我确实也没让她享到什么福,见天跟我挤在这个小破店里过日子,可我也没辙啊,想出去正正经经找份工作,人家一问有前科,直接让我回家等通知,不在乎我蹲过的地方,给的工资有少,最主要的是咱也拉不下这张脸,这要是让以前的兄弟看到,我搁哪当保安,人不得背后嘲笑我啊。”
郑清树低声问:“那你咋没想想继续走老路呢,随便找个老板跟着,以你的本事肯定也能混好吧。”
“咋没想过,天娱没倒台之前,我出去跟老板,一听说我以前给郭海开车的,没人敢用,郭海倒台以后,一听说我跟过天娱,更特么没人敢用。”季军吐了口浊气发问:“小树,不得不说你眼光真不错,当初郭海要整你,你直接反出天娱投靠了头狼,算是赌对了,瞅你现在混得光鲜亮丽,肯定不差钱吧?”
“钱方面,朗哥从来没差过我事儿,大军啊,朋友一场,你要是真遇上难处了,没多有少我给你拿几万出来,孩子上学的事儿,我回头问问朗哥,看看能不能帮上忙。”郑清树抻手从小包里摸出一沓钞票。
季军瞬间急眼了,慌忙摆手推搡拒绝:“扯什么蛋呢,整的好像我找你喝酒就是为了借钱似的,赶紧揣起来哈,我大军这个人屌毛本事没有,就剩下这点骨气了,就算拿钱我也肯定直接找王朗借。”
“行啊,你想管我借多少?”我眨巴眼睛微笑。
“先借二十万,然后..”季军脱口而出,猛不丁反应过来,回头瞄了一眼,见到我站在他身后时候,这家伙“卧槽”惊呼一声,蹦跶着蹿了起来。
“二十万就能满足吗?”我眨巴两下眼睛,从兜里掏出一张银行卡,笑呵呵的拍在啤酒箱上,努努嘴道:“卡里有三十个,你只要够本事,随时可以拿着花。”
季军涨红着脸颊,很是不自然的讪笑:“朗哥,我..我开玩笑的,酒喝多了,我吹吹牛逼败火。”
“哦,开玩笑啊,那行!”我抻手就又把银行卡抓了起来。
郑清树皱着眉头暗示一句:“大军,机不可失时不再来,面子和票子哪个更重要,你到现在还没品出来吗?”
“咳咳咳..”季军干咳几声,吸了吸鼻子开腔:“朗哥,你等等,这钱我借,但是我不白借,你借给我四个月,啊不..五个月,我连本带利还给你。”
我捏着银行卡,似笑非笑的反问:“你连什么时候能还清楚钱都磕巴,自己感觉真能还上我不?”
季军挪揄的搓动双手道:“这..我只是暂时没想好靠什么生财,不过朗哥你放心,我不是赖皮的人,五个月以后,你要是还不上你,哪怕拆房子卖地、割肾卖血也会还上的。”
“拆哪的房子啊?你这家小卖店吗?”我嘲讽的笑了笑道:“不用五个月那么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