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莽曾经评价过我和张星宇的差别。
他说,张星宇如狐,跟谁都不会轻易产生感情,而我更像头獾,和谁都能迅速打成一片,这是我俩的优势,同样也是我和他最大的弊病。
但我觉得我和张星宇最大的差距在于冷血程度。
在他的心目中世间万物皆可为棋子,包括他自己在内,而我却做不到他那么精密的算计,甚至于在面对熟悉人的时候,我都不乐意去耍什么阴谋诡计,所以我和他注定要走的是两条路。
可能看我半天没有反应,张星宇舔了舔嘴唇上的干皮道:“朗朗,我知道这次的事情确实很冒险,可自古富贵险中求,想要平步青云,那就得付出常人不敢做不敢想的艰辛,这次错过马征,我们下回再想等到如此好的机会,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我慢慢昂起脑袋,直愣愣的盯着他的眼睛开口:“你让我觉得害怕,发自肺腑的那种害怕!不择手段没有错,但摈弃朋友的不择手段就是罪,你这么干想过陆峰和狐狸什么反应吗?想过一旦有一天赵成虎知道会如何吗?还有小念夏,她不过是个孩子。”
张星宇迟疑几秒钟,收起脸上的笑容,沉声:“陆峰和狐狸不一定知道我要干嘛,赵成虎就算有所察觉,也照样死无对证,至于那个小丫头,我压根也不认识她啊,做什么事情需要考虑她感受吗?”
我直愣愣的站起来,跟他面对面而站:“你太自负了,总认为全天下只有你一个聪明人,其他人都是傻逼!我欣赏你的运筹帷幄,平心而论在动脑子这块我确实不如你,但是我膈应你这种漠视生命的行为!”
张星宇争锋相对的怒视我:“我本来就和你不一样,顾全大局是你应该琢磨的事情,而我要做的只是怎么样能让头狼在最短的时间里拔高而起!”
“去尼玛得!”
我一把拽到手背上扎的输液针,抡圆胳膊就是一拳头砸在张星宇的腮帮子。
“你他妈有病是不!”张星宇踉跄的往后倒退两步,抬腿就往我身上撩:“你妇人之仁是你的事情,凭什么要求我们这帮兄弟见天的陪跑,王者商会牛逼,天门商社霸气,咋地?他们的牛逼和霸气是从天而降的吗?不琢磨怎么拉进咱和对方的距离,整天就知道沉迷于所谓的朋友、兄弟之情,有个鸟用吗?”
“我他妈踢死你!”我喘着粗气,再次朝他胡抡胳膊。
“干啥呀你俩,丢人不?”钱龙忙不迭挡在我和张星宇的中间,一边推搡我,一边拿自己的后背扛住张星宇,急赤白脸的劝阻:“都jī_bā懂点事儿昂,马征和韩飞待会就来,让人看笑话好啊?”
“笑话就笑话呗,反正我没认为自己哪做的有问题。”张星宇摆开钱龙,不大的眼珠子瞪得溜圆,指着我鼻子厉喝:“王朗,我他妈看出来你了,这辈子你也就这幅逼样,谁给你三分好,恨不得给人掏出来心脏,这样的你,顶塌天就是个大混子。”
我一点不吃亏的朝着他吐了口唾沫:“我特么谢谢你看出来,当混子爸爸乐意,最起码我不需要去滥伤无辜。”
“行,你慢慢当你的混子吧,就当是老子多管闲事!”张星宇甩开钱龙的薅拽,气呼呼的朝病房门外走。
我扯着喉咙咒骂:“慢走不送,老子祝你前程似锦!”
“你要干啥?”钱龙皱着眉头训斥:“他方法确实不对,但咋说都是为了咱们共同都好,想骂骂两句得了,犯得上动手动脚不?你说完他记住下次不这么整就得了,还尼玛要决裂才罢休啊?操!”
“胖砸,胖砸..”说罢话,钱龙急匆匆的朝着张星宇撵了出去。
我搓了搓面颊,重重坐在病床上,随即不解气的一脚“咣”的将旁边的输液架给踹倒,恨恨的骂咧几句。
实话实说,整个事件里张星宇的做法没有任何错误,要不是他动歪心眼巧妙化解白狼和我们之间的冲突,马征也不可能这么顺利出来,但凭良心讲,我不希望他继续这么无法无天的胡闹下去。
老话讲得好,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强如“战争皇帝”的拿破仑也照样遭遇了“滑铁卢”,只要是个人就不可能保证一辈子稳赢不败,可他的这种玩法,倘若一旦失败,就等于是断送了自己的小命。
固然我表达担忧的方式有些不妥,但我是打心眼里希望张星宇不要总这么冒险。
“踏踏..”
就在这时候,走廊外传来一阵脚步,伴随着韩飞乐呵呵说话的声音。
很快韩飞和一个青年推门走了进来,后者正是跟我有过一面之缘,这次事件的主角之一马征,马征穿身价值不菲的休闲装,之前半长不长的剪发头剃成了小平头,额头和侧脸上隐约泛着红肿,皮肤苍白,整个人带着股大病初愈的虚弱。
“呼..”叹了口浊气后,我调整好心态,脸上装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朝着马征弯腰问好:“马哥,你没啥事吧?这段时间可把我飞哥急坏了。”
有道是,朋友互相捧、篮子互相损,我当着马征面表现出韩飞对他的感情,同时也提高了自己在韩飞心目中地位。
马征赶忙摆摆手,示意我坐下,随即叹口气道:“朗朗啊,大恩不言谢,这次我是怎么出来的,心里跟明镜似的,有生之年我马征交定你这个朋友了。”
我违心的捧着臭脚:“马哥说这话就显得生分了,之前在山城要是没有您帮衬,我今天恐怕早就白骨一堆喽,太夸张的牛逼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