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静气,简简单单的四个字。
是齐叔活着的时候,最经常挂在嘴边的话,我用了将近两年多的时间,才勉勉强强摸到一点点门槛,想要真正领会其中的精髓,我觉得至少需要半辈。
在去医院的路上,我又分别给叶致远和张小可都分了一条信息,希望他俩能跟我一块过去探个底,毕竟在唐缺的眼里,他们绝对都比我要有分量的多。
见我始终耷拉着着脑袋不吱声,坐在我旁边开车的刘博生叹口气安慰:“朗朗,你别乱想,小影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会化险为夷的。”
“我没事儿。”我挤出一抹笑容,朝着刘博生低声道:“交代磊哥务必把含含安排好,她要是再出点什么意外,不用旁人动手,小佛爷就能把我拆的骨头渣都不剩下。”
“放心吧,肯定没问题。”刘博生笃定的保证。
就在这时候,前面开车的陈傲突然开口:“朗哥、生哥,我有件事情不知道该不该说。”
“怎么了兄弟?”我挑眉发问。
“大龙应该跟你说过,我过去就是个盲流子,搁老家的时候,基本上什么来钱干什么。”陈傲皱了皱鼻子道:“绑人的活我其实也干过七八次。”
我点点脑袋示意:“嗯,你继续说。”
“我刚刚研究视频里绑架影姐的几个家伙半天,他们看起来气势汹汹,实际上动手的时候,却特别小心翼翼。”陈傲咳嗽两下道:“不知道是我的错觉还是确有其事,我感觉他们的目的只是想把影姐带走,并没有想伤害,或者说交代他们动手的人,肯定事先就提醒过,从他们动手到掳走影姐,不到二分钟里,影姐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怎么讲?”刘博生也随即问了一句。
陈傲咬着嘴皮道:“咱这么说生哥,干这种的活,脑子里绝对不存在怜香惜玉的概念,反正换做是我的,老板交代我绑谁,我唯一的想法就是尽快干完,碰上影姐这种干挣扎叫嚷的,上去一嘴巴子,绝对老老实实,可能几个绑匪并没有这么干。”
“小傲说的有点道理。”我眯缝眼睛回忆视频中的画面,整个过程中,那几个绑匪确实没有跟王影动过手。
“光凭这一点就有很多猫腻。”陈傲咽了口唾沫道:“朗哥,我不知道那个唐缺是怎么看待影姐,但我觉得如果是他动手的话,一定不会叮嘱绑匪们小心翼翼。”
刘博生咬牙切齿的咒骂:“是!唐缺恨不得当街弄死小影,这样狗日的第一继承人的基本上稳了。”
陈傲缩了缩脖颈道:“我也不懂这中间的瓜葛,反正我能感觉出那几个绑匪没有恶意,希望对你能有点帮助。”
刘博生不确定的呢喃:“能不能是有人怕小影受到伤害,提前一步先以绑票的形式带着小影脱离这个是非圈?”
“谁会这么好心?小影认识的人里面,也就王莽和含含有这个能耐。”我摇摇头道:“王莽,自己都应接不暇,更不用说保护小影了,含含应该也不会,她刚刚的担心不像是装出来的。”
刘博生侧脖道:“那你们在莞城认识的那个老根儿呢?他应该有这个实力吧?”
我再次摇头否定:“他是有实力,但他不是神仙,刚刚你没听含含说吗?她们还留在羊城的事情根本没人知道,所有人都以为她俩昨天就去香港里,老根儿完全没可能,我现在就觉得给小影打电话的那个家伙嫌疑最大,电话归属地虽然是上海,但不代表他人一定在上海,尽可能找警局的朋友查一下吧。”
攀谈中,我们来到了王莽所在的医院。
和昨晚上一样,病房门口空荡荡的,既没有保镖也没什么守门的,走廊里更是静悄悄一片,貌似临近的几间病房全都没有住人,一点都不符合王莽这样一个大佬的身份。
我“哒哒哒”叩响房门,没等里面人应声,径直推门走了进去。
病房里,刺鼻的消毒水味道呛得人头昏眼花,王莽像是一个垂垂暮年的老头一般蜷缩着身子躺在病床上睡觉,手臂上扎着输液针,滴滴答答的生理盐水通过透明管道流入他的身体。
旁边的陪护床上,天道盘腿而坐,双膝之间放着一本杂志,而另外一张陪护床上则坐着一个我从来没见过面的陌生年轻人。
看到我们进来,天道和那个年轻同时抬起脑袋。
年轻人马上笑盈盈的站起来,朝我耸肩耷拉眼的打招呼:“王总来了啊。”
“你是..”我上下打量几眼这个满脸全是痘印的青年,迷惑的开口。
“唐缺的司机。”天道伸了个懒腰,皮笑肉不笑的抢先介绍:“这兄弟牛逼着呢,只认识唐缺,不认识莽叔,唐缺让他给莽叔陪床,小兄弟愣是一眼没眨过。”
听到天道的奚落,青年也不生气,仍旧满脸挂笑的跟我做着自我介绍:“嘿嘿,王总您好,我叫李斗,外号豆芽仔,是唐总个人经贸公司的负责人。”
“哦。”我敷衍的点点脑袋,随即径直走到王莽的跟前,凑到他耳边轻声呼唤:“莽叔..莽叔..”
“啊?”好半天,王莽才迷瞪的睁开眼睛,仿佛不认识一般来回打量我几眼后,才呆滞的出声:“你..你来啦?公司不忙吗?”
见他挣扎着想往起坐,我赶忙抻手搀扶他:“叔,你咋了?怎么感觉比昨晚上状态还不好呢?”
王莽的声音又干又哑,眼角处还黏着几粒眼屎,看向我的时候,浑身还在止不住的颤抖,让人瞅着既埋汰又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