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老根儿打电话的声音,我当即竖起了耳朵。
因为刚刚我看的很清楚,来电显示人是“大莽”,绝对是王莽无疑。
四五分钟后,老根儿沉着脸重新走回来,我仰头看向他,把已经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跟这类大咖接触,沉稳是必备的素质,太过毛毛躁躁容易被人看轻。
老根儿坐下以后,捧着茶杯“滋溜滋溜”连嘬几口,长吐一口浊气道:“你老岳父那边出了点问题,半个小时前他在回家的路上发生交通意外。”
“啊!”我马上站了起来。
“万幸的是,他人没什么大碍,小唐说只是受了点轻伤。”老根儿放下茶盏,沉默片刻后开腔:“你想回去就先回去吧,简单的探望一下,顺带表个立场就够了,青云国际的事情,我一个外人不太方便多掺和,你你也不合适,毕竟名不正言不顺,闹起来,容易给人诟病,小乐就先在这里养着吧。”
“行。”我咬了咬嘴皮,径直站起身子抱拳道:“那我下次有机会再来拜访根叔。”
老根儿点点脑袋,随口问道:“你们怎么来的?”
“坐出租车,嘿嘿”我尴尬的摸了摸脑门,接着又补充一句:“待会我就安排人再买台车。”
“大晚上的去哪买车?尽特么耽误时间。”老根儿瞟了我一眼,回头朝着别墅方向吆喝一句:“阿莱。”
一个身材干瘦,剃着个锅盖头,脖颈上纹个“義”字的年轻小伙迅速跑过来,弓腰询问:“怎么了老大?”
“你找台车送小朗他们回羊城。”老根儿搓了搓脑门道:“另外你暂时也别回来了,就在你莽爷身边伺候他日常起居,听清楚我说的话,他住院这段时间不管是输液的药品还是吃饭喝水,都给我认真检查,等他活蹦乱跳的出院,你再回来。”
青年利索的应和:“明白。”
听到老根儿的安排,我微微皱紧眉头,事情怕是没有表面那么简单。
寒暄几句后,老根儿送我们出门,坐进了那个小伙开过来的商务车里。
临上车前,老根儿饱含深意的冲我低喃:“回去替我给你岳父带句话,实在撑不住了,随时联系我。”
“嗯。”我点点脑袋,想要说句麻烦他多照顾王嘉顺他们几个,想了想又觉得太显突兀,索性没再提这茬。
老根儿这种段位的人,我屁股一歪就知道要拉什么屎,大大咧咧的笑道:“别的地方不敢说,但在莞城,你根叔还是有三分能耐的,放心走你的。”
“麻烦了根叔。”我诚心实意的鞠躬。
“小朗啊,行高于人,众必非之。”他拍拍我肩膀道:“羊城水太深,但凡没有牵扯到生死的大事儿,务必低调再低调,你往起爬的时候,没多少人会乐意拉你,但你要是跌倒了,是人不是人都得上来踩两脚。”
我楞了一下,再次抱拳鞠躬:“谢根叔教诲。”
不多会儿,车子行驶起来,我掏出手机拨通刘博生的号码。
电话刚一接通,刘博生就先我一嘴道:“你是想问王莽出车祸那事儿吧?我刚从医院回来,目前没啥大碍。”
我沉吟半晌后问:“在哪车的车祸?”
刘博生吐了口浊气道:“增城区,我今天陪他一块把康森交换的唐缺,然后我们一块去了正施工的科技园,他有事先走一步,刚一出工地,就被一台拉木材的大货车迎面撞上去,得亏他反应快,慌乱之中打了个方向盘,不然可不止是车祸那么简单。”
“肇事司机呢?”我搓了搓腮帮子问道。
刘博生低声回答:“先是被唐缺揪出来暴打了一顿,然后丢进交警队去了,判他刑是肯定的。”
我瞬间火了:“这特么属于谋杀,送交警队就完了?唐缺是咋办的事儿。”
“不太好评价。”刘博生干笑两声道:“出事的时候,消防局的正好在科技园检查,陪同的还有几个警局的朋友,唐缺就算再着急也不可能私设公堂,而且事后王莽也没有表态任何。”
“嚯”我吐了口浊气问:“那莽叔现在意识清醒不?”
“很清醒,刚刚还跟我聊咱开第二家酒店的事情。”刘博生径直回答,说完以后,他迟疑几秒钟后又开口:“只是不知道是我的错觉还是怎么,我感觉事情发生的挺诡异,首先是消防局和警局的人,他们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单单今天下午会跑去工地检查,其次就是王莽的态度,事发以后,他没有任何暴跳如雷,反倒表现的好像很轻松。”
“轻松?”我迷惑的接茬。
“对,那种好像早有预料似的轻松。”刘博生咳嗽两声道:“可能是我想到了吧,毕竟生死一线间,人的脑回路也来不及想太多。”
我叹口气苦笑:“行,回去再说吧。”
放下电话后,我拨拉着手机思索半晌,最后给叶致远发了条信息。
汽车驶入高速,那个叫阿莱的小伙,边拨动方向盘边笑嘻嘻的问我:“朗哥,你真是莽爷家的女婿啊?”
“八字还没一撇呢。”我笑着岔开话题:“你呢兄弟,你是根儿叔的贴身保镖啊?”
“保啥镖啊,你瞅我这单单薄薄的小身材,跟女人打架都吃亏。”阿莱乐呵呵的摆手:“我以前是老大场子的服务生,场子没了以后,就跟在老大身边干点杂活,这次去羊城,免不了受你多照顾,提前说句麻烦了哈。”
“客气,都是自家人。”我摆摆手笑道。
阿莱很健谈,一路上不停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