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着白老七扛着洋镐差点撵上来,我慌忙催促王鑫龙加大油门。
后车轮胎剧烈摩擦,立即荡起一阵沙土,白老七被呛得往后倒退两步,愤愤不平的怒骂:“王朗,你个小兔崽子,下回让我抓住,看我能不能把你腿撅折塞菊花里!”
“拜拜个您嘞!”我放下车窗,贱不拉几的朝着他摇晃手臂。
几分钟后,我们驶出宝龙村,王鑫龙侧脖看了我一眼,皱了皱鼻子打趣:“老大,你老这么耍七爷,不怕哪天真给他整急眼,他半夜扒你家窗户啊。”
我抽了抽鼻子,表情认真的回答:“你以为你七哥真在乎什么二百万、三百万啊?以他的能耐,想赚点钱,你感觉费劲不?”
王鑫龙沉默一下后,摇摇脑袋道:“还真不费劲,七爷要手段有手段,能力也不差,社会经验更是不知道甩咱几条街,除了做生意方面差点意思,他要想来钱,绑架了郭老三或者是叶家的那几位公子爷,就是张张嘴的事儿,那我就好奇了,既然他明明自己可以来钱,为啥还非要跟咱合作?”
我突然想起来白老七的生平经历,迟疑几秒钟后,叹口气道:“他可能是觉得孤独吧。”
其他人跟白老七接触的少,可能感觉不出来他身上的变化,但我相信何佳炜和我应该都能品的出来,自从来增城区负责“科技园”的建设开始,这老东西脸上的笑容明显比过去多了不少。
很多时候我在想,白老七也许并不是真的稀罕多少钱,或者锦衣玉食的物质生活,他需要的就是一份单纯的认同感,就像是一大家子里的那种长辈或者哥哥,别看平常总板着一张梆子脸,实际上暗地里也会偷笑、会感觉到欣慰。
从鸡棚子里刚逃出来那会儿,白老七确实有点癫狂和厌世,怀揣那种反正老子特么活够了,谁敢惹我就送谁上西天的狠毒想法,但疯狂过后,这老头估摸着又迷茫了,正好赶上我喊他来羊城帮忙,他可能才重新找到了生活的乐趣。
对于他来说,不一定跟我真有多深的感情,更多时候他可能是把我当成自己地里种的麦苗,看到我一天一天成长,他也能收获到些许的快乐。
王鑫龙豁嘴朝我坏笑:“老大,我有种预感,你早晚得被七爷胖揍一顿,而且还是打的鼻青脸肿的那种。”
我抻手掐了他脸蛋一把,撇撇嘴骂咧:“你特么真是屁股抹大酱,(咸)闲得慌..”
王鑫龙缩了缩脖颈道:“对啦老大,过两天我想请个假,把笑笑送回去,咱们搁这条整天刀光剑影的,她一个女孩子呆的也不合适,最主要的是她可以为了我不姓卢,但我不能真让她被人这么戳一辈子脊梁骨。”
我眨巴眼睛笑问:“想清楚咋面对她家里人了?”
“没有,这事儿不能想,越想越惆怅。”王鑫龙苦笑着摇头:“可咱是老爷们,甭管多难都得面对,既然女人选择了咱,咱就有义务让人从身到心的舒坦。”
听到他的话,我立时间无言以对,叼起一支烟后,我咳嗽两声低喃:“你比我强,比我有担当。”
“哥啊,按理说你的事儿,我不该瞎逼叨,但真心想劝你两句,小影姐不错,可小雅姐也不差。”王鑫龙替我点着烟卷,沉声道:“你和小影姐过去咋样,我没见过,更没参与过,但从我进咱家开始,我是眼睁睁瞧着小雅姐都为你做过什么。”
“嗯。”我抿着嘴角,无神的轻叹:“是啊,小雅不太爱表现,只是默默无闻的做着自己力所能及的事儿,从来没有要求过我任何,我俩这段感情,不管走到哪,都是我欠她的,我甚至都没替她认认真真做过一件事情。”
王鑫龙欲言又止的呢喃:“我想小雅姐是在赌,赌你会在她和我们这帮人之间如何选择,其实她应该早就知道结果,可有时候女人嘛,就是想证明点什么,哪怕你当时说几句骗人的话,哄哄她,估计..”
“我知道。”我使劲抽了口烟后,叹息:“可我这次能骗她哄她,下次呢?下下次呢?早晚有一天我们双方会厌倦的,你说咱现在跟在大海里航行有啥区别?想要停驻,要么见岸,要么船沉。”
“唉..”王鑫龙叹口长气,其实我的心情,他特别能感同身受,犹豫片刻后,他又侧头问我:“那..那你打算咋对待小影姐呢?”
我搓了搓额头,无比实诚的回答:“当朋友处,至少在咱们没能脚踏实地之前,我不会再让任何女人对我走心。”
说实话,王影是我的初恋,她陪我捱过我人生最苦难的那段时光,尽管我每次都在提醒自己,可总是有那么一瞬间会忍不住想牵起她的手,同样,江静雅陪我走过那么久的风风雨雨,我的心不是铁打的,回回喝多了,我都会忍不住想打她电话。
见我脸上闪过一抹忧伤,王鑫龙很有眼力劲的岔开话题:“算啦,不聊这事儿了,你说我这回去我准老丈人家,准备点啥合适呀?”
“这事儿你得问你波姐,笑笑是他亲堂姐,他肯定比咱懂家里都是啥规矩。”我将没抽几口的烟蒂弹出窗口,随即拨通了卢bō_bō的号码。
电话刚一接通,卢bō_bō就跟吃了二斤炸药似的,气呼呼的喝叫:“有事快说,忙着呢!”
我笑着将手机抻到王鑫龙脸前,大龙立即点头哈腰的打招呼:“波姐,我是你亲爱的龙弟弟呀..”
听到王鑫龙的声音,吃了二斤炸药的卢bō_bō直接晋升为吞了一个火箭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