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侍赶紧呈上了捷报。
皇帝抢先观看,一目十行看完,然后又细细的看了两遍,这是一封秦琅的亲笔奏捷信,自叠州城发出的,后面还有叠州刺史刘公度的附署。
战事的经过也写的挺详细,皇帝看完后大为惊叹。
侯君集等人则一个个还在胡乱猜测。
“你们看吧,这个秦琅,朕真是白替他担心那么多。”
侯君集直接抢上前接过,长孙无忌不满的哼了一声,“有劳侯相。”
这下,侯君集只好把接到的信呈给长孙无忌,长孙却接过信转送给房玄龄,“房相先看。”
房玄龄道了声谢,迅速看完,又让给了长孙无忌,这次长孙无忌才接过看了,却又无视眼巴巴的侯君集,而是给了中书令温彦博,温彦博看过后转给了侍中杨师道。
杨师道看完了,却又给了御史大夫萧瑀。
萧瑀看完,给了礼部尚书参预政事陈叔达。
陈叔达看过后给了魏征,魏征看过了给戴胄,戴胄看了却又给了孙伏伽······
一众宰相全都看完了,这才送到了侯君集手里。
侯君集的一张脸,早就红了又紫,紫了又青,青了又白了,他也好歹是堂堂兵部尚书加参预朝政的宰相啊,可这群家伙却一个个如此轻视他。
但最终还是咬了咬牙,硬吞下了这口气,低头瞧那捷报。
看完,侯君集着说话不腰疼,秦琅出松州时才带三千来骑,转战党项腹地两月,一路跑到了叠州,面对着党项和吐谷浑数万大军不退坚守,还寻找战机,把无素万人给灭了,他已经做到了绝大多数将领都做不到的事情了。”
“就算换做朕,都不敢说能比他做的在沙盘前,低头瞧着面前的这副羌水沙盘,面上带着兴奋之色,他揉搓着双手,握紧两个拳头,“算来,这次党项入侵,前后已经折损了近五万,还搭上了吐谷浑一万,而我军最大损失,只是武士彟的那五千人马,还非府兵精锐,算来,这次我们没亏,还赚了。若是能再吞下细封步赖这三万人马,那党项没有十年也别想恢复元气!”
魏征站了出来。
“陛下,臣不知道陛下有何好高兴的?此次,因陛下世封秦琅松州刺史引发战事,前后调动数万兵马,耗费无数钱粮,还致两州失陷,数千军民陷于战火,伤亡将士数千,换来的是什么?什么都没有,陛下如何能高兴的起来?”
“细封步赖如今成一头困兽,困在羌水河谷,若是再打下去,还知道要造成多少伤亡,臣以为,应当派人去劝降招抚,只要细封步赖肯率部归降,那么就能化解一场战事,减少许多伤亡。”
“若是一味打到底,就算歼灭细封步赖那几万人,那我大唐也不免要伤亡许多将士百姓,还得耗费许多粮食,另外,细封步赖等的子孙族人,肯定也要记这血仇,将来必要来复仇,冤冤相报何时了?”
任何时候,魏征总是那个破坏气氛的人。
皇帝正要反驳,这个时候房玄龄温彦博萧瑀陈叔达诸位宰相也纷纷站了出来,都表示仗打到这份上,其实可以招降细封步赖了。
“不以无用害有用!”
“请陛下派使者招降细封步赖等,召其等首领入洛阳朝见天子,授其官职,以其地置羁縻州县,许其子孙世袭之。”
房玄龄等考虑的是打下去,战争只怕会越打越大,而现在大唐确实没有精力和储备打这仗了。
所以不如见好就收,趁现在大唐还占上风,并没卷入更大规模战事中,及早抽身。
招降细封步赖,放这几万人回去,设置羁縻州县,还可以充做边境缓冲区。
之前皇帝让房玄龄不计后果的开始做战争动员,房玄龄等只能咬牙上,但现在形势变了,他们当然就想叫停战争了。
宰相中,一半以上人都请求招降细封步赖,结束战事。
“陛下,打蛇不死,后患无穷,不如趁此难得机会,先尽歼细封步赖这三万人马,则党项必元气大伤,无力为患也。”长孙无忌倒是持继续打下去的态度的。
可一众宰相中,他的声音只是少数。
连侯君集这个兵部尚书,这个时候都闭上嘴巴不说话了。
再打下去,消灭已经成困兽的细封步赖三万人马,确实不难了。毕竟拓跋赤辞跑了,无素被擒了,草也被烧了,秦琼还在追击,细封步赖根本跑不掉。
但灭掉细封步赖,最大利益的是秦琼父子,又立一泼天大功,跟他侯君集没半点好处。
“朕再考虑考虑!”
当天,洛阳宫传出诏令,原先诏令的六路兵马,都暂停兵马调动。
朝廷派出唐俭为使者,郑元璹为副使,赶往宕州招降细封步赖!
皇帝降旨秦琅、秦琼,配合招降。
······
叠州。
细封步赖率不满三万人一路逃到了叠州城下,再能前进一步。
前面是秦琅派人于险要河谷处筑起的营栅壁垒,拒马阵、陷马坑带,箭塔、投石车,道路上还有许多粗木、巨石。
细封步赖试图靠近,都会被箭雨弩矢和滚木擂石无情的击退。
没了有牧草可供牛马食用,细封步赖所部的战马早就饿的驮不动人,大量倒毙,牛羊也多饿死。
下了马的党项羌骑,战斗力更是大减。
在相持了数日后,绝望的细封步赖最终只得自缚来降。
壁垒前。
细封步赖跪伏秦琅面前,无奈请降。
“本相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