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佐很想和文阳雨单独面谈,可始终找不到机会,最后听出文阳雨也不赞同自己离开,心里当即就冷了,暗地里骂了句“一丘之貉”,便不愿多言。
闲谈片刻,文阳雨起身告辞。走到远处,又忍不住转身,看了两眼简陋的院子,以及肃立院外恭送的顾佐身影,忍不住轻叹:“这家道馆才立多久,却已如此落魄,若不保护,或许不久之后,又要消亡了。”
天下每年都会有新的宗门形成,也会有老的宗门消亡,这是常有的事。当一个宗门只剩寥寥几名弟子时,往往无法支撑下去,通常会散伙,然后各奔天涯。定。站了一会儿,忽然想起来,连忙将背着的斗笠套在头上,往下拉了拉,遮住脸。
这里不是县中市肆,也不是主街,而是县中某大户的院墙下,往来行人不多,就算路过,多半直接走了过去,没怎么看见顾佐。偶尔有人抬眼看一看他,也不明所以。
这是顾佐被逼无奈,头一次贩卖渔获,有几次想要放下脸皮喊一句“卖鱼”,但话到嘴边又缩了回去,最终一句都没喊出来。
也不知等了多久,终于有人路过,停下脚步。来人有些胖,叉着腰看向顾佐,顾佐识得此人,正是中肆卖肉的屠夫,他前几天还跟屠夫的肉铺上割过一块肉。
就见屠夫摇了摇头,也不知有没有认出他来,手一扬,一枚铜子凌空抛入竹篓,然后迈着步子,晃晃悠悠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