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一瞅,只见一大帮人正奔着这里撒丫子跑了过来。
程星河平时最爱看热闹,门口有个鸡打架都得过去鼓掌,起来了,我条件反射就护在了白藿香面前,敏捷的架住了一个即将打在我们头上的墩布杆儿上,厉声问道:“你们干什么?”
程星河还忘不了抖机灵:“正气水,这你医闹吗?什么时候欠的血泪债啊!”
这帮人跟要大闹天宫一样,跟个手里都带着个家伙——有扫把,有笤帚,有皮搋子,甚至还有一个老哥举着个衣架就来了,喊打喊杀的:“你们这帮穷鬼,买不起房就别做这个梦,靠着自杀来拉我们的房价,要脸不要脸?”
一凑近了,那些人眼熟啊,我恍然大悟,不是白天叫嚣着抗议有人在这自杀,影响房价的炒房客吗?
程星河他们早也觉出来了,先听程星河骂了一声娘,接着就看见几个人躺在地上抽了风——被程星河拉来的鬼上了身。
程星河怕死,厉害的鬼从来不招惹,但是面对怂鬼绝不手软,拉鸡崽子似得就往人身上怼。
他们面前的人一瞅同伴忽然抽风,也吃了一惊,顿时乱成一团,哑巴兰那就在那别动!”
那个女人身体一僵,似乎愣了一下,我一只手撑在了护栏上,利落的翻了过去,尽量把声音放柔和点:“别激动,好端端的,你为什么……”
可没等我说完,那个女人单薄的身体往前一栽,“啪”的一声,就撞到了水里,激起了一大片的浪花。
这个声音很大,一下把刚才那些人都吸引过来了:“妈呀,咱们闹半天找错人了……”
“真要自杀的,另有其人啊……”
“这可坏了,明天尸首再被水给卷上来——咱们这房价又得落几百!”
这个想法让人后心发凉,都是同类,这好歹是人命啊——你们不惦记着人,惦记的都是什么?
程星河骂道:“这里的人真是没救了——我在贪财上没怕过谁,到了这也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了,这地八成是犯了钱眼儿煞了。”
哑巴兰也冲了过来:“哥,怎么回事?”
我没顾得上回答,吸了一口气,一头就扎下了水面,对着那个水花还没完全飘散开的地方就游过去了。
这个季节的水,下去就是刺骨头的冷,但顾不上了。
不管那个女人是谁,都不能白死,那是一条命,没了就再也回不来的命。
这个时候就要感谢田径队练出来的铁肺,和小时候下福寿河抓泥鳅练出来的狗刨式了,没多长时间,我就在含混不清的水里,勉强看到了一个人影。
已经不扑腾了……
我立刻望气,发现是红光,虽然微弱,我也算是松了一口气,一把将那个人给抓住了,回身就往上游,想把她拖上去。
有白藿香在,一定还能救回来。
可没想到,拉了没多远,我就觉得拉不动了。
像是那个女人被什么东西缠住了,还缠的结结实实的。
水草?
不对,这个水域,没见到有水草。
我立马就顺着那个女人往下划拉,这一下,就在她脚踝上,摸到了一个东西。
是一只手!
那只手冷冰冰的,抓的很紧,上面——粗糙坚硬又光滑。
我的头壳一炸,这只手上,长满了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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