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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景琛严肃道,“我说了,妈妈去看太爷爷了,要陪太爷爷吃晚饭,你如果连这点短暂的分别都受不了,未免太粘人了,女孩子是不会喜欢别人太粘着她的。”
严争:“……”
布桐:“……”
房门没关,布桐走到门口,看见厉景琛坐在床边,手里拿着严争专用的小碗和小勺,把粥喂到他嘴边。
严争丝毫不领情,嘴巴都不愿意张开。
布桐的嘴角忍不住上扬,平时待人那么疏离冷淡的厉景琛,在家里对她和严争还是很耐心很温柔的,尤其是对她……
这一路上她都在想爷爷说的话,或许的确是她自己没有跳出来,没有好好地去整理和思考笔记本的事,或许一切都是她庸人自扰了。
布桐正失着神,突然听见严争惊喜的声音,“妈妈!”
“争争,你坐好,别下床,”布桐见严争要起身,急忙走了进去,“你怎么不听爸爸的话呢?乖乖吃饭才能把身体养好。”
严争亮晶晶的双眼紧紧黏在她身上,“妈妈喂。”
“你说什么?”布桐震惊地看着他,“争争,你再说一遍。”
严争清晰地开口道,“妈妈喂。”
布桐简直不敢置信,“厉景琛,你听到了吗?争争多说了一个字!”
“听到了,”男人温柔地看着她,“都是太太的功劳。”
“太好了,争争终于有进步了,”布桐拿过厉景琛手里的碗,在床边坐了下来,“来,妈妈喂你。”
严争见布桐高兴,也跟着高兴起来,比平时多喝了半碗粥,恢复了体力后,蹦蹦跳跳地下床玩玩具了。
布桐信心大增,对之前肖寒说的话,也更加确定了。
只要她多花点时间,一定可以让严争好起来的。
……
晚上,布桐又失眠了。
这两天每到夜深人静,她总能想起厉景琛写在笔记本上的话,随着时间推移,不但没有消散,反而越扎越深了。
布桐深呼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爷爷今天说的没错,她应该多换位思考的,那几句话,只能代表厉景琛心里有过别人,看日期,是两个月前的事情了,那个时候,他们根本不认识,所以她没资格怪厉景琛的。
不能因为她自己没有谈过恋爱,就不允许厉景琛在婚前爱过别人吧?
是她的想法太过于自私了。
布桐这样想着,心里好受了很多。
厉景琛会拿笔记本出来看,大概是因为心里还有个小角落留给对方,书上说,真正用力爱过的人,是没有办法真正遗忘的。
所以她应该大度一些的,不管厉景琛过去爱过谁,现在都是她的丈夫,她应该坦然地去接受他的一切。
布桐一边想着,一边掀开被子爬起了身,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居然走到了厉景琛的书房门外。
夜已经深了,偌大的别墅里静悄悄的,布桐几乎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她拧开门把,打开灯,然后关上门,静站了一会儿后,缓缓朝着书桌走去。
布桐的心扑通扑通狂跳着,她知道偷看别人的东西是不对的,但事关她的婚姻,根本管不了那么多。
只要确定,厉景琛在跟她结婚后,对别的女人再也没有任何情愫,她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好好经营这个家。
这是她在心里,对这件事情做出的最后的让步了。
无论他爱过谁,爱得有多深,只要他在婚后能止住那份感情,她都可以努力做到不介意。
她相信厉景琛不是一个会脚踏两条船的人。
一定不是。
布桐深呼吸一口气,给自己打足了气,低头望向书桌。
书桌上除了一台合着的笔记本电脑和几份文件,没有其他多余的东西了。
布桐坐在厉景琛的大班椅上,打开了主抽屉。
她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可当一眼看见抽屉里的笔记本时,心脏还是剧烈地收缩了一下,漫出了绵延的疼。
这个笔记本,对他而言就这么重要,存放在几乎触手可及的地方。
布桐在心里几次三番地挣扎着,最终还是伸出了手,拿出笔记本放在面前的书桌上,小心翼翼地翻开。
布桐一页页地翻着,每一页上面间隔的日期,从来没有超过一星期,有时候甚至一连几天都会写。
原来,这不是笔记本,而是厉景琛的日记本啊。
布桐的心,一会儿像是被放在火上烤着,一会儿像是扔在冰窖里冻着,尖锐的疼,刺骨的痛,经久不消……
她颤抖着呼吸,翻到了最初看见的那一夜,终于暂时停了下来。
闭上眼睛,早已蓄满了眼眶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一颗颗地砸落下来,落在了男人潇洒漂亮的字迹上。
布桐急忙用衣袖擦干上面的水渍,又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努力止住了眼泪,继续往后翻着。
日期一天天靠近,男人的日记始终没有停下。
布桐停下了手里翻页的动作,定定地看着上面这句话。
这是吴越王写给他妻子的信啊,意思是说,田间小路上的花都开了,你可以回来了。
上面的日期,距离她和厉景琛结婚,已经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了,他在那个时候,心里对那个女人,还有这么深沉的爱啊……
布桐闭了闭眼,努力让自己保持着冷静,这个时候,他和厉景琛还没有认识也没有结婚,他爱别人,是他的自由。
思及此,布桐便缓缓睁开了眼睛,鼓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