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有一天跟布桐在喝茶的时候,唐诗压抑的情绪突然崩溃,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桐桐,外公离开的时候,在医院里住了那么久,我们也就慢慢慢慢地接受了他早晚会离开的事实,可是外婆的离开,太突然了,明明睡觉之前,她还在跟我说话,还说第二天早上想喝南瓜粥,怎么就这样说话不算数了,再也没有醒来了呢......” 布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唐老夫人的离开对她来说何尝不是一种伤痛。
“诗爷,”布桐擦去脸上眼泪,哽咽道,“外婆是寿终正寝,没生病,也就没受什么折磨,算起来,比外公要少吃了很多苦,所以你别太难过,她只是去另一个世界,跟外公团聚了而已。”
“其实我现在回想起来,是有征兆的,因为那晚外婆可能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了,跟我说了很多陈年旧事,也说了很多关于我妈妈的事情,她还说梦见我妈妈了。
只是当时我并不觉得有什么,只觉得她可能是想我妈妈了,如果我早点发现点什么,一定会跟她多说上几句,我真的还有好多好多话要跟她说......” 唐诗哭得悲痛欲绝,“我总觉得,日子还长,时间还多,外婆还能陪着我一年又一年,可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
桐桐,我没有外公外婆了,都没有了,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他们,现在他们都离我而去了......” “外婆走得毫无征兆,你怎么可能发现得了什么呢?”
布桐心里难受极了,“诗爷,你哭吧,哭出来就好了,或许我们都要懂得和接受聚散终有时这件事情,谁都不可能逃避得了。”
唐诗放声痛哭,终于把压抑在心底的情绪彻底释放...... ...... 厉小野说话说得完,布桐左等右等,等得都想带她去医院检查了,到一岁半的时候,小姑娘才终于开了口。
不开口不知道,一开口吓一跳,从此厉小野小朋友变成了全家最能说会道的人,一张小嘴每天呱啦呱啦说个不停,就连最喜欢跟她说话的布老爷子有时候都听得脑壳疼。
厉小野小朋友不仅爱说话,还调皮,精力也很充沛,哪天不闯祸都不正常。
布桐每天都防着她,可还是防不胜防,厉景琛一下班回来,就看见老婆追着两岁多女儿满屋子跑,一副母女决裂,非要打死她不可的架势。
“怎么了?”
厉景琛急忙上前把布桐一把抱住,“出什么事了?”
“厉景琛,你回来得正好,你女儿把我一盒子限量版的口红全毁了!”
布桐气得快哭了。
“没事,重新买。”
厉景琛抱着她安慰。
“都说了是限量版的,我珍藏的!买不到了!她一支支拿出来在地上画画!”
布桐想起那一地狼藉就心痛。
“那我叫厂家重新定做,每一支都刻上你的名字,好不好?”
男人耐心地哄着。
布桐根本听不进去,“你女儿就是一个魔鬼!我藏得好好的被她翻出来了!”
“我批评她,”厉景琛转头望向不远处在玩的厉小野,嗓音清冷了几分,“厉小野,你给我过来。”
厉小野迈着小短腿跑了过来,仰头看着他,“大兄弟,你回来啦?”
厉景琛的太阳穴突突狂跳,“谁是你大兄弟,你惹我老婆生气了,你说该怎么办?”
“小野喜欢画画。”
小姑娘一脸认真的道。
“喜欢画画就去画室拿画笔话,谁告诉你可以用妈妈的口红画的?”
厉景琛在旁边,原本头上扎着的漂亮小揪揪不见了,头发被剪得乱七八糟的,像狗啃过一样。
“太太......”年轻的女佣看见布桐,哭得瑟瑟发抖,“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在剪东西,就离开了一小会儿,小野就拿着剪刀自己剪头发了......” “厉小野!”
布桐差点没气得晕倒,“你在干什么!”
“长头发一点都不帅!”
厉小野嘟着嘴道,“我要跟争争一样帅!”
严争是寸头,短得不能再短的那种。
“你......”布桐气得直发抖,“剪刀很危险的!”
厉小野抬着下巴,“小野厉害,不怕!”
“行,我是管不了你了,”布桐气极反笑,“厉景琛,你自己宠出来的闺女自己教吧,我放弃了!”
“老婆心胸宽广,不跟这种孩子生气,”厉景琛搂着布桐,吩咐吴妈,“去找人来把她的头发处理一下。”
“是。”
吴妈急忙把厉小野抱走,“小祖宗,你这是想造反吗?
好好的头发糟蹋成这样,像什么样子......” ...... 晚餐的时候,小公主不见了,变成了小王子,布老爷子的眼皮直跳,心里一阵后怕,“以后一定要注意,什么剪刀啊刀具啊全部收好,放在她拿不到的地方。”
“老首长,我都吩咐下去了,您放心吧。”
吴妈道。
布老爷子敛了敛神思,乐呵呵地看着正在大口大口吃饭的小宝贝,笑得一脸宠溺,“小野宝贝,以后不敢这么乱来了,剪刀危险,万一扎到你的小脸,不仅会很痛,还会不漂亮的。”
“知道啦太爷爷,”厉小野在布老爷子面前算是最乖巧了,这会儿应该是意识到自己做错了,急忙把碗里的虾仁用勺子盛给了布桐,“妈妈吃,快吃吧。”
布桐心里还生着气呢,好好的一个小姑娘,变成了一个假小子,看着都头大。
但她向来不会打击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