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还把这样的人物给招过来了,看来今天定要好好露两手,说不定能借此机会赚一笔大的。”穆小午在心里嘀咕了一句,刚想转头,却发现男人的眼睛亮了一下,眉心微微蹙起,朝她身后望去。
“魂兮归来!东方不可以讬些,长人千仞,惟魂是索些。魂兮归来!南方不可以止些,雕题黑齿,得人肉以祀,以其骨为醢些。魂兮归来!西方之害,流沙千里些。魂兮归来!北方不可以止些,增冰峨峨,飞雪千里些......”
抑扬顿挫的曲调从身后传出,随后,穆小午只觉耳边的碎发被一阵微风吹起,侧头望去时,只见那根铜针针尖朝前,平浮在自己耳侧。
“湛湛江水兮,上有枫。目极千里兮,伤春心。魂兮归来,哀江南!”
在穆瘸子将最后一个字唱完时,铜针已在须臾之间冲了出去,拖着那条闪耀的白线,穿过人群,消失在沉闷的空气中。
针影消散,人们却还没回过味儿来,纷纷扭头看向铜针消失的方向,一个个瞠目结舌,惊诧非常。孟家人起,一拐一拐地走到女人身旁,静默了半晌,缓缓合上双眼,食指和中指并拢朝前一摆,轻声念出一句口诀,“穿针引线,魂兮归来,去吧。”
听到这句话,铜针的针身不住地颤动,下一刻,却在众人的惊呼声中钻进了女人的脚心,又从头顶的百会穴钻了出来。
一层朦胧的白光蓦然在女人身上腾起,后又缓缓落下,与她瘦小的身体融为一体。与此同时,孟昌忽然叫了一声,瞪大眼睛看向自女人,“动了,她的手指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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戍时过半,肆虐了一天的太阳才恋恋不舍地贴着天边坠下。红云散去,几点星辰爬上半空,悠远而宁静。
马车出了城,便一路向西奔驰,虽快却稳,车夫显然是经过严格训练和筛选的,比穆小午见过的那些普通车夫的技艺要高得多。车内很宽敞也很干净,以至于穆瘸子上车坐了没多久就昏昏睡去,整个人斜靠在那张刺绣的垫子上,呼噜打得震天响。
“闫公子,您别介意,我爷爷他一向都是这么不拘小节的。”穆小午已经趁黑在下面偷偷踹了穆瘸子几脚,可是仍然没把他踢醒,便只好笑着向闫青城赔不是。
好在闫青城并不介意,只将一只精致的食盒递到穆小午手上,淡淡笑道,“穆姑娘,这么晚还要你们到府上去,实在是抱歉。这里有一些点心,你先垫垫肚子,等到了家里,我再让他们好好为你和穆老前辈接风洗尘。”
穆小午感激地看他一眼,忙伸手揭开盖子,在看到里面刀工精细的点心时,眼睛弯成了两道月牙。
“好香。”她由衷赞叹,忙不迭捡起一块送进口中,“嗯,皮酥而不散,馅绵而不柴,入口化渣,太好吃了。”
说完,方觉得自己的样子显得太没见过世面,于是干咳了两声掩住尴尬,又轻声冲闫青城问道,“闫公子,您请我们祖孙俩过去究竟是为了何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