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镇看着程长云咆哮的样子眼睛渐渐的眯了起来,冷笑道:“凭董仲舒也敢称圣?
近千年来我华夏百工技艺不得寸进,粮食无一丝增产,百姓得不到繁衍,世家大族整日无所事事,总在皓首穷经,皆是拜董贼独尊儒术所赐,其人其罪万世难赎。”
程长云目瞪口呆,他完全想不到渝州一系对董仲舒的态度居然是这样的,这完全颠覆了他的认知,渝州一系也学论语,证明是对儒家学说持认同态度的,为什么会对董仲舒的反应如此大?
“你,你,你?”
“我什么我?
你老而无德是为罪,在我渝州你这样的老匹夫就是开山修路的命。”
“你?”
“难道我说得不对吗?你五六十岁了还是不修德行,年轻之时不知道有多少罪孽在身?你敢让我渝州学子查你家账目吗?”
“你渝州敢让我们查账吗?”
程长云此话一出,别说渝州学子了,就连儒士和围观百姓皆是一脸怪异的看着他。
王镇似笑非笑的说道:“我渝州账目清清楚楚,绝对经得起任何人的查阅,你要查吗?”
“我,我,我。”
程长云刚才那句话根本就是被王镇抢白的太狠了,话赶话才说出口而已,说完就立马后悔了,此时比王镇逼问,我了三声后,眼珠转了转,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后面立马跑了几个年轻儒士出来,抬起程长云就跑了,转瞬间就消失在了人们的视线中。
刚过拐角,程长云立马就醒了过来,对抬他的几个年轻人说道:“走走走,咱们赶紧回河北老家,长安是待不下去了,最近几年咱家人都别来长安了,免得被人记起今天的事情。”
渝州的账目不管有没有问题,都不是他一个连科举都没中的程长云该置喙的。
别说程长云,就是朝中大臣提议查渝州账目,都被李治给挡了回去,开始两年李治还时不时的说一下渝州来的钱粮,后来就渐渐的闭口不谈了。
数目太大,李治根本不敢说,怕大臣们问他要钱。
渝州钱粮是入内库的,算是李治的私房钱,朝廷这些年虽然也越来越有钱,可开销也大,国家就是一个无底洞,多少钱都能填得进去。
不说其他的,就一个基础建设,一百个渝州赚的钱也不够填的。
没钱也就算了,有钱大臣们自然有的是花钱的地方,理由还正当的很。
渝州每年的三月和九月都有大船送钱来长安,分别对应年节前后的红白糖和秋收,每次来最少都是百船以上的物资,其中大部分都是铜子。
全长安的人都知道大管事给皇帝送很多钱,只是猜不到具体数目而已,反正很多很多就是了,每次渝州船队走后,帝后二人都有大把赏赐下来,这从京官们的出手阔绰程度就能知道。
正因为所有人都知道皇帝不可能让人查渝州账目,所以才会看向程长云的眼神怪异。
程长云被抬走了,渝州一系的学子却还在,儒士们面面相视之后,一个年轻人站了出来,对着王镇拱手一礼说道:“在下范阳张志,王镇师兄有礼了。”
王镇起身回了一礼,“张志师兄有礼。”
坐着实在太被渝州一系占便宜,张志也没有再坐下,而是直接说道:“简直在日常生活中确实方便,不过在公文、家书来往方面却总觉不够庄重,王镇师兄以为然否?”
“不然。”
王镇摇了摇头,接着说道:“张志师兄觉得爱是什么?”
张志想了想说道:“爱从心,是一种情感,无心之爱,不过欲尔,不值一提。”
王镇点了点头,笑道:“爱确实从心,既然从心那又何须流于表面呢?难道多加一个心字在上面就能证明深爱,少加一个心字在上面就证明不爱吗?”
“这~”
张志无言以对。
王镇接着说道:“先生有教,文字不过是一种载体,就像白马和我王镇的名字一样,都是为了人方便的事物罢了。
不管是以前甲骨上的象形文字,还是铜鼎上的铭文,都极其繁琐,直到小篆的出现才稍好了一些,不过依然繁琐,所以始皇帝才大力推行隶书。
可隶书是什么,相信张志师兄应该有所了解,隶者隶臣也,和今日的奴仆差不多,既然隶书都可因为其简便大行于世,今日的简字为何又不可以呢?”
“这个,我们~。”
“我明白。”
王镇伸手阻止了张志的话,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既然儒家不愿我渝州一系入朝,那我渝州一系就暂缓入朝吧,今后儒家在朝,我渝州一系在野就是了。”
张志表情一愣,立马问道:“师兄此言可当真?先生那边?”
王镇点了点头,“我此言即出,自然是算数的,先生那边自有我去分说,你儒家群情汹汹,就算是先生,也怕是要如之奈何了。”
张志满脸喜色,只要渝州一系不参加科举,别人如何不知道,反正他张志谋一个胥吏的位置是百分之百稳了,就算是官位也不是不可以争一争。
张志对着王镇长施一礼,“以后咋样不说,在下先代这一届的考生多谢师兄了。”
“免了吧。”
王镇摆了摆手接着说道:“我渝州一系可以不参加科举,可简字却不能不入朝,毕竟这是关系到我大唐官吏效率的大事情,官吏有效率一些,百姓的问题也能解决的快一些。”
张志点了点头,认同道:“简字确实便利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