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怪异复杂的目光,落到谢正声身上,嘴角闪过一丝埋怨,刚才那番只不过是他的托词,他压根不想放过姜信哲,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谢正声仿佛早就想好怎么为姜信哲开罪了。
谢正声岂能不明白三生的意思,满脸苦笑:“你不用这样看着我,这种事情是瞒不住的,就算是咱们大家都不说,姜信哲自己也会将事情告诉我爸跟秋叔,到时候两个老人家碍于情面,找咱们两个谈话,你让我怎么办?”
刚刚还放话,说不会给任何人留情面的三生,事情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才发现有些决定做起来,根本就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或许他真的可以不在乎,家发镇甚至是灵隐村的人怎么看自己,唯独不能不在乎秋伯跟谢大爷的情绪。
身为钻营高手的姜信哲,早就将三生无法遮盖的缺点,紧紧握在自己手中,这也是他做那多事情,有恃无恐的依仗。
“这件事情以后再说,不管怎么说,这个姜信哲都必须处理,我现在就让燚燚将他带走,你将他在家发镇学校这段事情,所做的坏事全给我裂一份清单,等我看过之后再说。”
从刚才的情形,三生已经可以推测出,姜信哲在学校中恐怕早就到了天怒人怨的程度,但他现在却希望做的没有那么过分。
随着姜信哲铐住双手带走,周围的学生跟教职员工全部都拍手称快,认为三生不讲情面大义灭亲,为家发镇学校除去了一个祸害。
只是三生内心的苦涩,却没有任何人懂。
从小在农村长大的三生,十分清楚农村出事之后,人托人的关系跟人情有多么可怕。
当然这种人情关系,是农村的弊端,同样也是益处,一家出事大家帮,比起来冷漠城市的邻里关系,不知道要好了多少。
以三生自己为例,若他生活在城市的话,父母双亡没有亲人之后,唯一的去处就是孤儿院,根本就不会有邻里将他收留,也可以说,所有吃百家饭长大的苦孩子,全部都是出自农村。
这恰恰是说明农村最有人情味的地方。
继续留谢正声跟秋月在学校里面彻查,三生想要先回到灵隐村酒楼躲清静,但信息传播的速度,吓显然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他刚回到酒楼里面,就看到了端坐在大厅的谢大爷跟秋伯,甚至连秋婶以及二牛奶奶等人全部都赶了过来。
“这孙子动作真他么够快的。”
三生内心大骂姜信哲,面对这群真心实意为他好的长辈,他却也得装傻充楞:“谢大爷,您怎么有空来酒楼看看了,还有奶奶,你们怎么也都过来。”
在场的所有人,几乎都是不善言辞的淳朴老人,他们之所以过来,也是迫于人情,抹不开面子,一起将目光集中到了为首的谢大爷身上。
“你小子什么时候学会跟我们装傻充愣了?”谢大爷是看着三生长大的,自然能够看透他的小心思:“你刚才去做什么,自己还不清楚吗?我刚才给你正声哥那个兔崽子打电话,他答应我好好的,我再打过去,他却已经关机了。”
此刻,三生才明白,自己刚才真的是错怪谢正声了,谢正声本身就是一个孝子,再加上他那个凶恶前妻搞出来的事情,让他觉得自己亏欠父亲实在是太多了,称之为言听计从丝毫都不为过。他现在唯一能够做的就是逃避。
“大爷,您不知道,那个姜信哲……”
三生刚刚开口,对他从来都是和颜悦色的谢大爷,猛然一瞪眼,呵斥道:“那是你姜伯,你爸生前都还叫他哥呢,你怎么能够直呼他的名字。”
三生被这个呵斥吓得也是心肝一颤,不由想到自己小时候没规矩的时候,谢大爷对自己的教诲,这基本上属于他的童年阴影了,不管他成长到什么程度,对谢大爷都会抱有敬畏之心。
其实这种敬畏,并不是害怕,而是一种近乎孝道的尊重。
“姜伯……”
三生内心满是苦涩,却不敢有丝毫异议:“是我姜伯实在是太过分了,他不仅在学校里面骚扰女老师,而且还任人唯亲,骗了很多钱。”
由于谢正声的统计,还没有做出来,姜信哲具体做过什么,三生也不知道,只能说一个大概。
“这个姜信哲的确是有些过分了。”谢大爷作风极其正派,自然忍受不来这些事情:“至于他做的其他孽,交给国家去处理就好了,我也绝对不会过问,那是他自己活该的,我的意思是你自己就不要去追究他了,不管怎么说,咱们都是一个村的。”
可以看得出来,谢大爷碍于情面过来找三生了,内心却依然有自己的底线。
“这个……”三生面色难堪,他知道姜信哲做的那些事情,虽然令人不齿,但细究起来,在法律上却又没有太大的过错,唯一的一项,估计也就是贪污,挪用三生捐助的款项。
若三生此刻点头同意了,势必会给大家树立一个反面教材,等其他人再出现类似的问题之后,他也就不好管理了。
私人的事情,三生自然会多照顾自己身边的人,这是人之常情,但这种违法乱纪的事情,他却不想偏袒任何人。
“三生,我知道你是一个好孩子,为人也很是正气,但是姜信哲让老婆可怜巴巴的带着孩子,到咱们这里哭,去他们祖坟上哭,我的很是难办。”谢大爷显得也很是无奈。
话说到这个份上,就算三生内心某个瞬间都开始犹豫了,但是每次开口的瞬间,他都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