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自成如此高兴,但是张九言却是没有回话,而是一脸郑重的看着李自成。
交易,必须是建立在彼此有牵制和制衡力量的前提下,否则,任何为交易达成的文书协议,都不过是一纸空文。
张九言和李自成有言在先,先打败艾家家丁,而后就去联手打艾家庄园,到时,七三分配艾家财货。
这样的交易,若是张九言表现的软弱,那李自成都站不稳了。
把那两个逃回的家丁细细一问,艾诏大怒,“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老夫三百多人,还有十几个捕快一同前去,没道理会输。”
“艾文的才干我知道,他不可能败在张九言那三四十人的手里,就算他们有马,那也只有几匹而已,决不可能打败艾文。”
艾诏对那两个逃来的家丁怒目圆睁,好似要将他们生吞活剥一般。
就在这时,只听得一阵铜锣响起,艾诏脸色大变。
那是艾家望风楼上的铜锣声音,这样的声音只代表着一件事情,那就是有大鼓人马向自己艾府而来。
而且来人一看就来者不善,否则,这样的铜锣声音是绝不允许轻易敲响的。
铜锣声音一响,艾府立时进入到了戒备状态,大门小门,皆是立即关闭,家丁仆从也是个个手拿刀枪棍棒,来到庄墙上,全神戒备。
不愧是百多年的乡绅豪门,这反应速度,着实不一般。
艾诏在几个精壮家丁的簇拥下,来到庄墙上面,对一家丁头目问道:“怎么回事?贼人在哪里?”
那家丁头目名叫艾勇,手指着前方那一小团黑影,说道:“老爷,在那里,望他们至少有几十人,还骑了马,十有八九当是流贼?”
艾诏一听,和那逃回来的家丁两相对应,顿时,心里也噗噗直跳,难道说艾文真的败了?被杀了?
艾诏不敢相信,也极度的痛心疾首“艾文,你这个没用的东西,那可是我艾家三百精锐啊,你怎么对得起我艾家列祖列宗?”
艾诏痛心疾首,但是李自成和张九言则是信心满满,意气风发。
不过再是得意,张九言也不敢大意。
因为他知道艾家望风楼和庄墙上,都有家丁护卫,这些家丁护卫日夜不断,都是在守卫着艾家庄园。
不但如此,他们手上还有数量不等的弓箭火铳,那可是远程攻击性武器,力量非同小可。
为免不必要的死伤,张九言远远的就是停下了脚步,没有第一时间发起进攻。
李自成当然也知道艾家的厉害,知道刚才铜锣声响,自己已经是暴露了,一个不好,就要把命搭上。
“张兄,你欲如何攻打艾家?”李自成问道。
李自成长于武力战斗,对谋划之事不是很精通,而张九言在打败艾文的事情上,表现的极其厉害。
虽然在打艾文的时候,表面上看起来很简单,只是如愣头青一般的横冲直撞。
但是细细一想,当时张九言一行人的战斗气势,还有那时机挑选的不早不晚,处处也透着别样心思。
所以李自成很是真诚的征求张九言的意见。
张九言眯眼打量了一会,说道:“艾家庄墙坚固,便是比之县城城墙,亦是不遑多让。
再加之他们虽然损兵折将,但是却也还有一二百家丁在庄园内,防守之力不可小视。”
李自成点了点头。
张九言又道:“要想攻取艾家庄园,只可智取,不可强求,否则,死伤必定太甚。”
李自成深以为然,“不错,张兄说的,正是我想的,不过纵然如此,我们也不是没有机会,常人言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只要我们紧盯死守,不怕没有机会。”
李自成的意思不言自明,那就是既然此时不能强攻,那就等着,等晚上,晚上没有机会,还有明天,明天没机会,还有后天。
但是张九言显然不同意他的意见。
张九言说道:“艾家乃我米脂第一家,家族之中为官者不少,万一我们攻打艾家的消息被卫所兵得知,他们为了讨好艾家,当即出兵也极有可能。”
李自成听了,心里一想,也觉得有理,“张兄,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张九言思量一会,语气坚定的说道:“不论如何,我们今晚一定要攻破艾家庄园,在里面喝茶,错失时机,必难再有。”
说完,张九言叫来刘宗敏,对他说道:“宗敏,你带十几人去散布消息,告诉那些流民,就说艾家开仓放粮,人人有份,把那些流民招来,越多越好。”
“是。”
刘宗敏答应一声,而后张九言大手一划,一半的人得了张九言的命令,跟着刘宗敏去了。
艾家是豪富乡绅,名气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所以来这里乞讨收留的流民不少。
而这,也是张九言看中的,张九言相信只要这个消息放出去,那流民绝对是来得极多,那时,攻打艾家的时机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