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笙歌眼仁一缩,两个人架着一把剑相继往后靠去,剑鞘被许木心握住的那一半,染上血迹,沾在剑鞘之上竟然如盛开的花朵般绚烂,臧笙歌心口顶着剑柄这才与许木心较量起来。
不管用力如何,只会让许木心手中剑鞘刺入的大武山塔顶这处主战场的最高处看到了自己的孩子,她无法接受,只是努力的嘶喊着臧设的名字。
柳姜堰的计谋很成功,而此时被废剑划过脸颊的臧设,那一处脸颊之上已经开始渗出黑血,皮肉之间以后有了很大的鸿沟。
而此时柳姜堰终于开始谈起了条件:“臧笙歌,事到如今你还要以死相逼吗?你就不怕把自己陷入僵局之中,你也没必要愚忠到底吧?”
臧笙歌捂着手臂的指尖也渐渐发黑,他咬了牙,这才恨意满满的看着柳姜堰:“闭嘴。”
不能再叫敌人牵着鼻子走了,臧笙歌甚至让自己屏蔽所有关于矜秀姒的叫喊,这才道:“小公子既然降生在忻州,他就该有为忻州牺牲的觉悟,不能因为他是贵族就可以幸免,给我放箭。”
矜秀姒听着臧笙歌说的话,她眼底带着一丝慌乱,她努力扯着臧横的衣裳,这才道:“你快叫臧笙歌那个疯子住手啊,我们的设儿会死的,他真的会死的。”
臧横目不转睛的看着臧笙歌,这才反问:“设儿现在的存在会威胁到我,臧笙歌的做法与我的想法别无二致,阿姒你应当顾全大局才是啊。”
“阿姒,你莫要做那软弱之人,难道这次战役中牺牲的士兵还少吗?他们哪一个没有自己的亲人,为什么他们可以这样大无畏的奉献自己,而我们的孩子却不能?”
“所以呢?”矜秀姒她不知道什么是战争,什么是奉献,她只知道这一切会要了她孩子的命,而此时臧横的做法,完全不配是一个父亲。
她绝望的看着山巅之下的狼烟,她作为臧横的妻子,深知他的决定无从改变,也不在劝说,只是推开臧横,虽然山巅之下过于深远,风也很刺骨,但矜秀姒竟然怀揣的必死的决心,即使粉身碎骨也要负重前行。
可是就当她要一跃结束自己的时候,臧横一把将她抱在怀里,这才警告道:“你莫要学那兰妃娘娘,莫不是你以为我会想父亲那般终其一生都会念着你,还是臧枳那样尾随你去死?我臧横的心中不光有小我,更是装着大我,你知道我最讨厌的就是有人要挟我。”
而此时,涔迁等人不得不放箭,空气中没有一丝间隔的路径,那些沾有毒液的箭飕飕的向柳姜堰他们射去。
柳姜堰只能用剑抵御,阵阵尖锐之声碰撞而来,他神色淡漠,这才稍微有点注意到许木心的不对劲。
柳姜堰终是扯着许木心到塔的另一边,他低头脸色一沉:“你怎么了?”
许木心痛苦的扯了一嗓子,仰面用手捂着自己被刺破的颈口他一双洁白的指尖尽数发黑,此时的症状与臧设的脸上无恙。
柳姜堰看着缩成一团的许木心,脸上尽数冷漠,他扯过身子,这才道:“我这就找他们要解药。”
“我不用你管我,滚一边去。”许木心甚至抬起身子用力砸向自己的手臂,还意图想要掰断自己的手指:“我不需要。”
柳姜堰猛地握住许木心的大量冒着黑血的手指,尽数含在嘴里,把那些毒虫的汁水吸附出来,渐渐的嘴角上染上一抹黑。
柳姜堰吐了一口黑色的血,这才轮番吸出许木心每个指尖的毒汁,渐渐的许木心的手指有些泛白不过血,柳姜堰这才看着他:“你为什么总是可以接受所有人的好意,唯独我?难道我在眼里就这么不堪吗?”
“不堪到就算你选择折断中毒的双手终身残疾,还是要对我熟视无睹。”柳姜堰扯了一丝笑容。
许木心眼神冰凉,这才道:“别以为你救我,我就能对你有所改观,你心里的那些妄想,只能是妄想。”
“我不需要你自作多情。”
许木心仰着头,眼高于顶的看着柳姜堰,似乎在笑柳姜堰太傻,柳姜堰不去看他,这才扯过他整个身体,将他尽数压在自己的身前,这才食指并着中指用力的挖出许木心颈口的被毒液侵蚀的伤口,最后只剩下粉红且健康的肉质。
许木心忍着痛这才瞥向柳姜堰染上毒液的手指:“凭什么,给我做决定,你明明能逃走的。”
“我柳姜堰做事从不需要理由,随心就好。”柳姜堰努力拿着地上的废剑,这才拼命抵御那边的箭雨,期间发出‘肆肆’的声响。
最终箭射到的塔身上,尽数发出噗嗤的声音,腐蚀着建筑物,横空穿透一个障外物,那一瞬间以其中央为最初点,分别裂开。
“小心。”粉碎出来的碎片,尽数向两边发散去,柳姜堰抬手挡住,这才带着许木心卧倒在地。
因为其强大的力量混着毒液的碎片划在柳姜堰的脸颊,而后几个碎片尽数刺入他的后背。
柳姜堰却像是没事人一般,看着塔那边的空地,这才一手将他推下,这才忍着痛苦,扯出一丝笑容:“我柳姜堰想要保护的人,已经失去太多了,不能再失去你了。”
许木心来不及哭,就看见尾随他一起来的士兵围成一个保护圈,就像是蚂蚁报团一般将他围绕的密不透风,即使深中数箭,也不曾离开。
而抬头看着这些密布如雨的箭,臧笙歌手臂已经如被万虫叮咬,痛的他几乎要把牙齿咬碎。
放箭的画面与万虫叮咬的画面桢桢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