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彻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他睁开眼时,觉得身上袭来一阵阵疲惫,他想开口说话,可感觉嗓子干得要冒烟儿了。
“水……”星帝正撑着头坐在床榻边休息,听到轩辕彻的声音,下意识睁开眼往轩辕彻的方向看去,孩子的果然醒了。
“要水吗?
好。”
星帝正要起身帮轩辕彻倒水来,轩辕彻自然不欲让星帝替自己斟茶倒水,他赶忙拒绝道:“圣上,您……”因为嗓子太干的缘故,后面的话已经哑得完全说不出来了。
“来,孩子,小心点儿,别呛着。”
星帝小心喂给轩辕彻水,看着他将茶杯中的水一滴不剩地喝完,又问:“够了吗?”
这时,一直守在旁边的花梦影也醒了,他赶忙过来,替轩辕彻切了脉后,神色终于和缓下来。
“好了好了,脉象完全平稳了,看来还是师妹的主意好。”
“浅浅她如何了?
可是也受伤了?”
轩辕彻坐起身来,冷不丁又扯到伤口,疼得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嘶——”“你赶紧躺下,身子才刚见好,可别又动到伤口。”
星帝扶着轩辕彻躺下,“怎么年轻人一点也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子?”
说到这里,星帝转头看向已经熬了好几天的花梦影,“毒仙先生,这些天你也费心了,赶紧去多休息吧!”
星帝冷不丁还关心了自己一句,这倒是让花梦影一下有些没反应过来,他只应和道:“是……是,多谢圣上关心。”
临走前,花梦影把药放到轩辕彻劲身处,眼神示意他把药喝了,这才转身出去。
轩辕彻正要伸手去端药,星帝却先他一步拿过药来,“我来。”
这是轩辕彻印象中,星帝头次不以“本帝”自称。
“圣上,还是我自己来吧!”
星帝却不依,只管自己将药吹温些,将药勺递到轩辕彻嘴边,“你昏迷这些日子,都是我喂你喝的药,早就习惯了。”
“这……多谢圣上。”
待到一碗药都喂轩辕彻喝下后,星帝才开口道:“孩子,我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
“你的身世。”
轩辕彻抬头看向星帝,那双苍老的帝视中,此刻正被无限的慈祥充满,星帝伸手想要碰一碰轩辕彻时,轩辕彻下意识往后躲了躲。
星帝的手蓦地悬在半空中,半晌,才开口道:“你应该怪我的。”
“我不怪你。”
轩辕彻缓缓道,“只是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你,这么多年……”“是,你虽有老北燕王的疼爱,可到底不是你的亲生父亲,我很幸运,你小时候曾在我身边待过一段日子,可终究这些年,是我亏欠你的。”
“亏欠……我从不认为你我之间存在亏欠。”
轩辕彻回忆道,“记得我第一次进帝皇宫,我只觉得帝都的皇宫和北燕王宫真不一样,满宫朱墙绿瓦,那朱墙真高啊,高得气派。”
说到这里,轩辕彻深深叹气道:“可我也会想,这么高的宫墙,把人的心都锁得牢牢的,住在里面的人,不知道会不会想要逃出这宫闱。”
星帝道:“为人君者,既坐到这万人之上位子,自然要享无边孤寂。”
“是啊,那个时候我总想,星帝圣上可否也想逃离这宫墙,是否也有很多的无奈。
以后我一定不要让自己的王宫成为一座牢笼。”
“孩子啊,咱们皇族的人,命运哪里能由得自己做主。”
星帝说完,将空了的药碗放到一边,“你既是本帝的孩子,自然要承继大统。”
轩辕彻深深叹息一声,道:“我不会继承你的皇位。”
“本帝膝下如今只有你和景天两个孩子,景天弑君杀父,自然是不能成为新任帝王,除了你,无人能当太子。”
“圣上,我不愿再囿于皇宫内院,当初我既放弃了北燕王位,今日我便不会再想要回到这位子上。”
星帝不愿意再多劝,“罢了,你身体才好,本帝不愿逼你,先好好休息吧!”
说完,星帝站起身来,叹着气离开房间。
轩辕彻忍不住咳嗽起来,花梦影从外间进来,轻轻替他顺着气,说道:“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忽然咳起来了?”
“我没事。”
轩辕彻稍微缓下来,“浅浅如何了?
她可还好?”
花梦影最怕轩辕彻问关于凤浅的事,他实在不知该如何回答,“你先养好自己的身体……阿彻!你要去哪儿?
!”
轩辕彻跌跌撞撞地往青坊斋去,正正看见凤浅准备喝药,她的眼睛上、手上,都缠着厚厚的纱布。
“浅浅?”
听到这个声音,凤浅下意识往声源处偏头,问道:“是阿彻吗?”
轩辕彻走到凤浅身边,他想伸手握住凤浅的手,但是看到那厚厚的纱布,又怕自己会伤到她,只是在她面前坐下。
“是我。
浅浅的眼睛……怎么了?”
凤浅笑了笑,语气轻松地说道:“没关系,不过跌倒的时候伤了眼睛,很快会好点。”
“是吗?”
“当然了!”
凤浅察觉到轩辕彻颤抖的声音,“阿彻,你哭了吗?”
凤浅伸手往轩辕彻的方向摸去,一双厚实的手掌轻轻碰到自己,“浅浅,我在这里。”
她摸到轩辕彻的脸,纱布中露出的手指像是碰到湿润润的东西,凤浅强忍着心里的难受,道:“阿彻,我手上还有伤呢!你的眼泪弄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