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末,天热,人心更热。
举国躁动,只为一件盛事。
维多利亚湾的酒店里,肖浅手忙脚乱。
“我穿这身可以吗?会不会不好看?”
李清绝痛苦地捂着额头。
“这件唐装很好看啊,可是咱们特意订做的,完全衬托了你的气质。”
肖浅摇头晃脑。
“我的气质不重要,重要的是要配得上这么重大的历史时刻。”
李清绝实在受不了了,开始吐槽。
“我觉得最重要的是,回归仪式是在明天,你现在准备这些有什么用?”
“啊……明天啊!”
李清绝只得又帮他把精心准备的唐装收好。
“你平时都很冷静沉稳的,怎么这次如此慌乱?”
肖浅走到落地窗前,看着窗外波澜壮阔的海天一色,别有情怀。
“你不懂,这是一个非常非常重要的历史时刻。我们中华民族的历史将在明天过后,走入新的篇章。那是我们新的旅程,要开始一段全新的道路。可是我们还没有做好准备,还有很多疏漏,这让我很担心。”
看着他眉头紧锁的样子,李清绝心底一阵疼惜。
“虽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你有什么担忧的,可以和爷爷说啊。对了,爷爷不是让咱们过去嘛,走吧。”
两人离开酒店,驱车来到了沙宣道33号。
这里早已警备森严,任何行人和车辆禁止通行。两人出示了通行证,才被引领进入。
这里是霍家大宅,今天重要人物云集。
“爷爷。”
肖浅和李清绝联袂而来,引得所有的目光汇集。
看着如花似玉的小儿女,李振很是开心。
“来,见见长辈们。”
李振的旁边坐着一位身材清隽但精神矍铄的老人,目光柔和中透着百折不挠。
见到此时,傲气如肖浅都毕恭毕敬的。
“霍老,祝您身体康泰。”
只要了解这位老先生的事迹,就不能不让人敬佩。
霍老果然慈祥,拉着肖浅到了身前仔细端详。
“这就是小浅吧,都说是人中龙凤,世间无双。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周围的人也跟着赞誉,多有真诚,更有看在李振面子上的恭维。
今天聚在这里的人还真不少,除了李振和霍老之外,还有第一任特首董生、后来的特首梁生等。
打眼看去,几乎都是未来坚定爱国的人汇聚于此。
从中不难看出,对于香江的形形色色,国家也是心里有数的。只是对未来的情况预估不足,留下了太多的隐患。
董生就充满了忧虑。
“李老,虽说是一国两制,但如果我们不能得到支持,也是很难做的。香江的地位特殊,一个处理不好,就会变成大事。”
李振细细听着,但也无法。
“明天一号首长就要到了,你担心的情况可以向他反应嘛。我老头子如今退休了,不该对这些发表意见的。”
这个回答,让董生唏嘘不已,更增焦虑。
不过李振也是没办法。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他的地位特殊,说的太多,很影响别人的工作,这不是一个好现象。
肖浅在旁边安静地看着,真的是了解了许多前世不曾了解过的情况。
今日的这场谈话,显然是不会公之于众的,但却代表了香江回归之际的种种因果。
场面极其压抑,谁都不说话。最年轻的梁生几次冲动,但话到嘴边,却化为颓然的叹息。
其实越是这种场合,说的才是越紧要的。
相反公之于众的场景,反而都显得和乐融融,只是表象而已。
肖浅的目光看过去,主要集中在董生和梁生两人身上。
这两位几乎可以算是最为香江着想的特首了,为了维护香江不遗余力,立场坚定。
只可惜,复杂的环境和策略上的失误,让他们也徒呼奈何。
今天……或许……是一个机会。
肖浅隐隐抓住了什么,突然开口。
“董生,您接任特首之后,打算怎么做?”
料不到是他开口,所有人都奇怪地看过来。李清绝更是担心不已,从背后悄悄地捏了一下他的手。
这样的场合,哪有他小辈开口的资格?
董生倒是没有多想,还真的说了。
“现在香江马上就要回归了,民众当中不少人都充满了疑虑。我意在做些惠民利民的好事,也能够让民众们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回归的好处。我注意到,香江民众的住房问题已经迫在眉睫,新一代的香江人甚至都居无定所,这是一个大问题。接任之后,我打算把空置的土地开发出来,平息香江的房地产价格。如果这个做好了,则民众的情绪就能稳定下来。”
他的话,让其他大佬们纷纷点头,看样子颇为认可。
唯独肖浅一声叹息,知道如果没有影响的话,董生又要走回前世的老路了。
前世的董生就是在上任之后不久,推出了著名的“八万五公屋计划”,意在加快香江的公屋建设,减少笼屋居民的申请速度。
这当然是一个惠民利民的好政策,但最后却以失败告终。
原因很复杂。
首先香江回归之后,遭遇了亚洲金融危机。
港府把全部的力量投入到抵抗游资攻击上都力有未逮,还需要国家出手相助呢,其他的计划自然也就只好停摆。
其次是随着香江经济的稳步上扬,导致土地成为稀缺的优良资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