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多想还不要有任何顾虑,难度不小啊…看着信纸上浮现的字眼,挑挑眉毛的安森忍不住在心底暗道。
这一次,信纸上的内容没有像上次那样渐渐消失,而是凝结在了信纸上——似乎是另一个对方行迹匆忙,无法妥善处理的证据。
安森平躺在床上,再三确认腰后的左轮装满了子弹,并且随时可以拔出来后,目光投向信纸上的第二行内容:
销毁…安森左右环顾了下自己小的不能更小的帐篷,连一个取暖的火盆都没有,冒然点火还可能引来别人的注意。
所以,貌似只有一个办法了……
犹豫了几秒钟,强忍着内心不适将信纸塞进嘴里的安森,闭上了眼睛,开始倒数。
……三、二、一。
安森一动不动,静静的感受着周围。
没有任何变化。
没有一片混沌的触感,没有刺入颅腔的剧痛,没有低声响起的耳语…什么都没有。
内心有些困惑的安森,慢慢睁开了双眼。
首先映入他瞳孔的,是一支蜡烛,一只漂浮在半空燃烧着紫红色火焰,不断从灯芯中溢出血浆的蜡烛。
嗯?!
错愕的瞬间,安森立刻察觉到现在的自己正坐在一张造型古朴,没有扶手的深色靠椅上。
周围,是无光的黑暗。
脚下,则是冰冷的石板地面;
借着诡异的紫红色光线,还能隐隐看到石板上的刻痕;从灯芯中溢出的鲜血,源源不断的滴落在那些看不清形状的刻痕中。
“亲爱的教友,欢迎。”
温文尔雅的声音从面前传来,让目光不停转动的安森将视线聚焦在了前方。
隔着烛火,安森打量着那突然从黑暗中出现的身影——墨蓝礼服,瘦高身材,一张脸大半都被掩盖在圆顶礼帽和反光的单片眼镜下,只能看见浓密的浅棕胡子和突出的鹰钩鼻。
若要形容,就像一顶带着单片眼镜的瘦高礼帽。
对方坐着一张和自己相仿的椅子,过分细长的左腿很随意的搭在右腿上,以便在膝盖上安放他上下交叠的双手。
来不及过多思考的安森迅速让自己先冷静下来,脸上依旧保持着最开始的惊讶和慌张:“呃,请问……”
“在开始前,亲爱的教友,首先允许我向你表示歉意。”
戴着洁白手套的右手轻轻抬起打断安森,然后压住帽檐,微微颔首:
“我很清楚,你现在肯定对这一切充满了困惑,但请相信,这一切都是不得已而为之——时间紧迫,许多事情必须让你尽快有所了解,否则将酿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对方的话很温和,很诚恳,用一种听上去就让人不由自主的,愿意去相信和倾听的力量。
表情紧张的安森点点头,假装自己真的信了:
“那么…是出了什么意外吗?”
“这么快就能反应过来,亲爱的教友,你果然十分聪慧,不愧是能在绝境之下逆转局势的人物。”
对方毫不保留的夸赞道,随即话锋一转:
“但这并不是什么意外,而是有些情况,完全出乎了我们的意料。”
那不就是意外么……
内心吐槽的安森,带着慌乱的眼神等对方下文。
从“前安森”的记忆和日记中判断,自己之前应该没有和“旧神派”发生过像这样的正面接触,基本都是通过的书信的方式进行交流,甚至有不少是纯粹单方面的,没有得到对方任何恢复的内容。
这样最大的好处是不用担心自己会穿帮,坏处是自己同样是眼前一抹黑;必须在和对方的交涉中不断试探,才能得到更多有价值的讯息。
“是不是,和旧神‘大计划’有关?”
“没错,亲爱的教友,你越来越令我感到惊讶了。”温和的声音轻声笑道:
“在正式开始前,亲爱的安森·巴赫教友,为了方便我们接下来的交流,你可以称呼我为‘黑法师’。”
“很抱歉不能立刻告诉你我的真实姓名,之后我会解释不得不这么做的缘由;请相信作为你的引路人,我对你绝对真诚。”
安森很是“惶恐”的笑笑,表示自己并不在意这些细节。
嗯…诡异的交涉方式,各种“历史的真相”,不敢透露真实姓名,对新来的外围成员特别“真诚”而且关怀的无微不至……
眼前的旧神派,基本上就是所有“见光死”的地下邪恶组织最标准的模板。
换成是“前安森”,大概早就对周围诡异莫名的气氛,神秘莫测的“黑发巫师”和他接下来要讲的内容欣喜若狂了吧?
紫红色的烛火中鲜血不断滴落,沉重的暗红在二人脚下的石板刻痕中流淌,逐渐汇聚成某种符号的形状。
“那么,首先是今天的第一项,也是最重要的一项。”自称“黑法师”的礼帽男话锋一转,温和而体贴的语气变得郑重严肃:
“亲爱的教友,在我们往日的多次交谈中,你已知晓‘旧神派’存在的意义,被虚伪的秩序教会所掩盖的真相,千年复兴的‘大计划’,以及赞美三旧神的颂文。”
安森煞有其事的点点头,竭力表现出一个相信“历史真相”的阴谋论爱好者的表情:
“唯有黑暗方显光明,唯有鲜血方能永生,唯有毁灭方能伟大。”
“正是。”黑法师颔首,温和的话语声犹如在唱诵经文:
“三句颂文对应三旧神,也就对应着象征一切起始的‘原初符文’;渎神的秩序教会不理解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