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景努力的回忆着,他十分确信,这个人自己真的见过。
随着那道身影越来越近,这种熟悉感也越来越浓重,可一时半会儿的,方景就是想不起来到底在哪见过?
“房军侯,是我……”
“你是谁?”方景皱着眉头问道,一定在哪见过,只不过自己想不起来了,不然对方不可能直接认出自己。
“我们半个月前见过面的,那时我奉司马长史之命,前来安排粮草一事,当日便是方军侯亲自验的身份!”
“是你……”方景瞳孔猛的一阵放大。
这才想起自己到底在哪见过这人。
当日司马欣才分兵不久,按理说手中至少还有不少于一个月的粮草,可他却派人来催促粮草事宜。
方景觉得司马欣吃相有些难看,所以便怼了两句,而眼前这货则是强硬的怼了回来。
若是当日没有这场经历,方景怕是还真就想不起来这个人。
“司马欣他……”方景猛然恍悟,被司马欣派来催促粮草的人在这里,那么司马欣呢?
凶多吉少了吧?
“哎,败了啊……”
“败了?这才几日?”方景身旁的河有些震惊。
司马欣可是带着十万人呐,这就败了?
难道一个人都没逃出来?
为什么他们没有接到任何消息呢?
河当然不可能会想到,当然有人逃了出来。
但问题是,十万大军全军覆没,只逃出来不足一万,而这一万后来还有人不断的又主动去投降。
除去一些还在挣扎的以外,大多数人都选择了悄悄的回家,或者找个其他地方狗着,等将来看局势再决定怎么办。
至于回来通报?
是闲命太长?还是觉得生活不够刺激?
“这事真是无处可言,司马长史派出的斥候已经探到敌军了,而且还摆了个由字阵,以逸待劳等着对方来攻,结果谁也没想到,对方就来了一万人……”
说着,这先前的五百主还不由的叹了口气,装作一副很无奈的表情。
“只有一万人啊!他们上来就是一阵猛攻,我们还没回过神呢,先头大阵就没了,刚想防御,前军中部又被击破了,陈副将直接战死,一个时辰都不到的功夫,连派去从两边包抄的部队都没到位,中军就没了,我们死伤三万余,对方却两千伤亡都不到,这仗根本没办法打啊……”
“……”河一脸震惊。
方景也没好到哪去,王不饿真有这么强?
难道他真就比外面传言的还要强大?
“十万人没挡住一万人的正面进攻?这……”方景脸色有些惶恐。
“司马欣……司马欣呢?”眼下这情况,司马欣明显的就是投敌了嘛,方景有些愤怒。
“实不相瞒,当日陈副将和司马长史是起了纷争的,陈副将想让前军的几万弟兄陪他们一起去死,但司马长史不同意,所以陈副将便将司马长史捆了起来,中军被破之后,弟兄们知道了这件事情,所以便不愿再战了!”
“什么?陈副将要杀自己人?”
“这心也太狠了吧?”
“哎,到底还是囚犯之身啊……”
听着周围隐隐约约传来的议论,方景面色骤变。
“休要胡言!尔等不思陛下恩情,叛变投敌不说,竟然还想帮着敌军霍乱我军心,其心可诛!”
这敢让他继续说下去?
再说下去自己估计都站不稳了,更不要说那些普通的士兵。
王不饿军的确很强大,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他们都知道。
敖仓丢了,有运气成份,但也是野战失利丢掉的。
荥阳丢的也有运气成份,但每一次都是运气吗?
现在谁不知道,王不饿军每日一练?他们至少训练了几个月之久?
不说现实的战力,就凭着这每日一练,方景心里面就有些慌。
“二位军侯,并非吾等战意不强,而是真的没有继续战下去的信念了,陈副将下令射杀前军,便让数万弟兄彻底心死,不说这些,十万大军挡不住一万人,这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吾有兵士六十万!他王不饿有多少?”方景怒吼道,虽然声音足够大,但这会儿就连他自己都觉得底气不够。
六十万条咸鱼啊这是……
“没用的,河北那边董都尉也败了,不止败了,董都尉也被阵斩,河北运过来的粮食寥寥无几,王公子只派了两千余人,半月不到便粉灰近三十万石粮食,后五千援军抵达,一战歼灭董都尉三万主力,待河北整顿妥当之后,便会挥师南下。”
“前有荥阳十万守军,数百万石粮草,敖仓十万守军,数百万石粮草,章将军纵有兵士四十万,又当如何?可攻下否?”
“现如今七万大军已至巩县,城内粮草可出城否?”
“河北整顿过后,便有至少三万大军,不求力战,拖住洛阳袁云可否?”
“荥阳周边,但凡是能找到粮草的地方,都被王公子坚壁清野,百姓全部迁入城中,而四十万大军断了粮草,坚持十日可否?”
“二位军侯,事到如今,二位难道还看不清楚局势吗?”
“……”
方景和河对视了一眼,双方能够看到对方眼神中的震惊与恐惧。
也就是说,他们这几十万大军,就这么被包围了?
洛阳要是能调出来太多援军,当日李由也不会那么捉急了,更重要的是,吴广攻荥阳的时候,李由就从洛阳抽走了一批守军。
而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