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都是臣妾不好,没能早点发现皇姑如此任性。”王府之中,杨侗和皇后卫凤舞在后院小湖之畔散步,作为大隋的皇后,卫凤舞是天下最尊荣、地位最高的女人,她的使命是帮助杨侗稳定后宅,可她不仅帮不上忙,还闹出杨沁芳这堆烂事,这让卫凤舞十分自责。
“皇姑与你无关,如果不是朕过于骄纵,她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如果不是朕让她你上学,她玩弄一城百姓,而他,则是用帝都玩弄一个国家。
如今,且不管杨侗会不会用帝都玩弄大隋百姓,但起码,杨侗在洛阳是成功了的,虽然收复的时间不长,但随着大量人口的拥入,帝都的气象却是一天一个样,大街上车水马龙。
当晚,洛阳城内每家每户也挂出了花灯,洛水河畔桨声荡漾,放满了灯,波光摇曳,汇聚而来的伊水、谷水等几条主河也变得流光溢彩。
一入夜,无数小贩涌出,纷纷前往各条河边的到河畔休闲街道摆上摊子,小贩的聚集也吸引了着一群英姿飒爽、目光冷然的女兵。
女兵在洛阳出现是很正常的事情,她们要么是随军女医,要么就是各家千金的护卫,百姓也从最先的惊讶、不习惯、不理解,变到了现在的习以为。
但跟着这五名少女的女兵显得格外不同,她们对这五名少女的保护十分周全,看似漫不经心的在一边,但却无人能够靠近。连那两位身为摊主的老年夫妇也察觉到少女们不同寻常。
这伙少女,正是罗刹营的杨沁芳、房秀珠、李幼薇、邓瑜、尧瑶、郑丽琬她们。
她们领到人生的第一份俸禄之后,本是准备一口气花光,可洛阳比起邺城,可供选择的东西还是少了一些,最后听说中元节会热闹一些,大家一合计,索性决定到中元节再出来挑选心仪的首饰和礼物,这天购买的物品,无疑更有意义一些。
今晚人流极大,结伴同行的四十九名少女在各个小摊前走走停停,被琳琅满目的物件看花了眼,走着走着,就走散了。
好在洛阳治安严格,今晚又是节日,到处都有军队巡逻,一些人流拥护的街道还设岗驻兵,一到节日就会出没的地痞浪子在洛阳几乎看不到,不是说人人觉悟好、素质高,而是律法严酷。在朝廷以工代赈修缮洛阳的初期,就有地痞浪子企图混吃骗钱,结果被砍掉了一批,还有一批连民籍都被剥夺掉,如今正在奴隶营中,和异族奴隶一起过着惨无人道的生活,血淋淋的教训面前,谁还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当街耍流氓?除非他活得不耐烦了。
也因此,这六名少女虽然惹人注目,尤为出众,却没有登徒子胆敢跑来骚扰调戏,再者说了,即便有耍流氓的胆量,女兵那一关恐怕就过不去。
“殿下,你看这竹钗……”
郑丽琬话没有说完便被杨沁芳打断了,她低声道:“我们不是早就说好了吗?在军中叫大将军,宫里叫殿下,此外,我们一律以姐妹相称。怎么又忘了?若是让那暴君知晓,又要说我仗势欺人了。我最讨厌别人叫我公主殿下。”
众女无不失笑。
罗刹营四十九名女兵当中,要说受害最深的,自非杨沁芳莫属。
杨侗没有夸赞过她一句,并且还说她能够当上罗刹营首领不是她有多了不起,而是大家敬畏‘公主’这一重身份,说得杨沁芳好像没了这层尊贵身份,就是废物白痴一般。这久而久之,杨沁芳就不喜欢别人称她为公主殿下了。
郑丽琬有些委屈:“话是这么讲,可这天下谁敢将公主不当一回事啊,就算那家伙不计较我以下犯上之罪,我爹也会收拾我。”
“可他们都不在啊。”
“我怕叫顺口了,如果当他们的面叫你阿姐,我可惨了。”郑丽琬表现出来的态度相当明确:我可以不怕,也可以不敬畏你,心里也当你是姐妹,但我不能不叫你为‘公主殿下’。其他女孩也是类似这般想法。可她们的叫法近来恰恰与杨沁芳相冲,成为她最不喜欢的谓称。
杨沁芳有些抓狂:“你怕他们,就不怕我了?我可是你直属上司。”
“你哄谁啊!我们都是小兵一个!而且你比我们还没地位。”郑丽琬‘嗤’地笑了起来,从头上扯下一根头发,横着递到杨沁芳眼前:“你比奴兵也就高级这么一点。”
杨沁芳脸一红,她是自家的事自己知,杨侗的明显针对,她又如何看不出来?娇嗔道:“你再胡闹,我以后就不会带你出来。”
杨沁芳这句话击中了郑丽琬的要害,使她不敢吭声了,半晌才嘟囔道:“好吧!姐妹就姐妹。”
杨沁芳笑逐颜开,“这才对嘛,你刚才说什么?”
郑丽琬连忙伸手从摊子上拔出一支凤头竹钗,凤钗中间还挂着一颗黄豆,惹人喜爱。
“咦!”杨沁芳有些惊讶地接过竹钗看了又看,做工精湛,栩栩如生,“你们知道吗?小舞也有一支竹钗,和这支一模一样。”
“皇,她也有?”郑丽琬惊奇的问。
“嗯!她用一只玉盒装好,宝贝极了,小时候我拿出来玩了一会儿,她差点和我翻脸。”
郑丽琬笑了起来,“一定是那个人送的定情之物,所以才像宝贝一样收藏。”
“什么定情之物,是那家伙在涿郡集市亲手雕刻,然后送出去的,除此以外,还有好多竹编小动物,小舞看得比命还重。”杨沁芳气呼呼的说道,“其他的那些,也有。就我没有……”
“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