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世民杀进洛阳城的时候,杨善会也已发动了渡河之战,不过渡河点不是和刘弘基对峙的陕县,而是河阳城对岸的盟津渡,之前数千船的壮观场面,不过是对唐军进行战术欺骗而已,事实上,那都是空船,大隋军队早已转移到了河阳城。
在傍晚时分,一千六百多艘战船和商船贴着北岸,已经行驶到了河阳,如今满载六万隋军、三万奴兵和数万匹战马向对岸驶来,千帆竞渡,十分壮观。
唐军在盟津渡口也安排了一万驻军,五千弓弩兵和五千骑兵,主将是李世民麾下大将张公瑾,隋军的大举来犯,令他心惊不已,令人迅速通知攻入洛阳城的李世民,自己率军御敌。
“拦住隋军,不准敌军上岸。”
黄河南岸,火光冲天,照得夜幕如若白昼。
当隋军战船缓缓靠岸,岸上唐军乱箭齐发,密集箭雨射向战船,其中夹杂无数火箭。但是晚上河风大,箭矢都打了飘,射到战船上的箭矢寥寥无几。
战船上的隋军也发动了凶悍的反击,一架架威力强大的排弩疯狂发威。如同长矛一般的十字箭矢在空中飞舞,声势骇人,刺穿了唐军的盾牌、射穿了唐军的铠甲,直透人体,将之狠狠地钉在地上,尚未死透的士兵惨叫着挣扎,场面十分惨烈。
“噗噗噗!”
疯狂的箭矢一刻不停的收割着唐军的生命,让岸上的弓弩兵成片的倒下。
唐军那五千名弓弩兵在自家的火把照耀之下,就如同扒光衣服的小姑娘一般,孤零零的无所遁形。
坚固的盾牌并没能帮助唐军逃脱噩梦的笼罩,那些五尺长的利箭带着狂暴的力量狠狠地轰击在盾牌之上,可以抵挡单弩连续射击的盾牌,却没能力阻挡这恐怖的利箭,不少盾牌直接碎裂,就算没有,洞穿盾牌的利箭也足矣将盾牌后面的唐军击杀。
盟津渡顿时被战火所蔓延,冰冷的箭簇如同飞蝗一般一遍遍肆虐的射向黄河南岸,哪怕唐军有盾牌保护依旧不时有冰冷的箭簇突破了盾牌的防御,鲜血已经在河岸上汇聚,令地面变得泥泞不堪。
“将军,隋军的强弩太厉害了,我们根本挡不住了,我们撤吧!”一名小校冲上来,向张公瑾哀求道。
“不能撤!”张公瑾目光有些发红,差点一枪将这名小校杀死,谁能想到隋军的弩箭如此恐怖,战役攻营,而且还是在攻打一万兵马的渡口,多么荒唐,然而血淋漓的事实摆在眼前,对方甚至没有下船,只是用强弓劲弩就将渡口给彻底压制,让张公瑾毫无办法。
几名士卒提着盾牌上前,然而他们连战船是什么样子还没看到,身上就被十几支巨大的箭杆连人带盾的洞穿。
“该死!”张公瑾目光有些发红,在他征战生涯中,还是第一次被打得这么憋屈。
“给我将盾牌竖起来,弓箭手反击!”张公瑾又一次试图以弓箭去压制对手。
数十面盾牌在身前汇聚起来,弓箭手再次拉满了弓弦,将角度调到最大,将手中的箭矢射出,只可惜,破空而至的箭矢在距离对方还没到射程之前便失去了力量,无力的垂落到了河中,再一次证明他们除了被动挨打,根本拿对方没有任何办法,虽然战船不可能冲上岸来,但隋军那恐怖的强弩在射程和力量上完爆对手。
而对张公瑾来说,这是一个悲剧的故事,即使他有逆天帅才,可是在攻击距离不如对手的情况下,也只能徒劳的看着己军射出去的箭支,在对方面前无力地垂落,一支支无力落下的箭矢仿佛就在无声的嘲讽一般。
“再派些人下去,给我将渡口堵死!”虽然愤怒,但理智告诉张公瑾,渡口守不住了。
“砰砰砰~”
盾牌连续不断打击一面面碎裂,将士们的身体被洞穿,敌人无论弩箭的威力还是对这些武器使用,显然都经过严苛训练,无论精准度还是每一箭之间的间隔都很有讲究,能将他们手中弩箭威力发挥到极致,渡口守军再度被压制下去。
“将军,再这么打下去,渡口还没破,我们的兄弟怕是要被打没了!”副将无奈的看向张公瑾,他怀疑隋军是故意放缓攻破渡口速度,目的是用无穷无尽的巨大的箭矢消耗他们的有生之力
张公瑾也明白这个道理,索性道:“把渡口让给隋军,后退半里布置防御,让骑兵准备破敌。”
“喏!”几名副将答应一声,开始带着人马顶着盾牌撤退,已经被血腥气息弥漫的渡口,顿时空旷了下来。
杨善会在一艘大船上密切的注视着战局,他早看到了渡口之外排列着五千骑兵,这显然是准备对登陆的隋军发动进攻。
“先上三千奴兵。”
杨善会命令一下,主船上打起了灯笼为号,运载着奴兵的两艘战船率先靠岸,三千名奴兵手握斩马刀和盾牌,迎着箭矢上岸,开始列队向唐军发动攻击。
“放箭!”张公瑾看着敌军比较混乱阵型,微微皱眉,倒不是对方有多么的厉害,恰恰相反,这些军队看起来弱的可怜,甚至连基本的阵型都无法保持,就这么狂叫着发起了进攻。
“嗡~”
一蓬箭雨落下,大片奴兵如割草一般被箭矢夺走了生命。
“弓箭手,压制!”后方,缓缓靠岸的战船,走下了精锐射手,这时候他们也发起了进攻,弩弓开始朝唐军倾泻箭雨,让唐军弓箭手守军无法肆无忌惮的杀戮奴兵。
怎么回事?
张公瑾拨打着射来的箭簇,目光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