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呜!’苍凉而响亮的号角声在草原上响起,数十万大军向敌军发动生死搏杀,一眼望不见边际的骑兵如一道洪流,波澜起伏地的向敌人汹涌扑去。
强劲海潮撞上坚硬海礁,但最后的结果往往是海涛被拍打成碎片,猝不及防的颉利军撞上层层推进的敌军,瞬间血肉横飞,肢体破碎,血雾弥漫。
空气中的青草清新味道早已变成刺鼻血腥。令人闻之欲呕,随着冲击的颉利军散去,在正面作战的苏乌带着陌刀手继续向前,而在他们身后出现的由碎尸堆成的肉墙宽约十丈,长达两里。
马尸人尸混杂一起,让人无法辨认。
在死亡的颉利军中,一部分被陌刀砍碎,但是在队伍最前面,他手执马槊,凝视秦琼的双眼充满了对大战和战功的渴望。
他是大隋名将、大隋名臣樊子盖的孙子,是从骁果军校尉走出来的铁血悍将。两重身份之中,樊则更喜欢后者,他不希望别人说他是樊子盖的孙子,他希望有朝一日,有人说‘樊子盖是樊则的祖父,有孙当如是!’
秦琼明白他眼中蕴含的期待,沉声道:“出发吧!为大隋荣耀而战,为自己荣耀而战。”
“为大隋荣耀而战,为自己荣耀而战。”
樊则狂吼一声,将高高举起的马槊朝前一指,一万重骑百人一排,以整齐队列缓缓向前奔跑,马蹄发出了整齐而节奏哒哒之声。
在一万重甲骑后,是五千名手持强弩的轻骑兵,他们整队就绪,等待秦琼进攻的命令。
重甲骑的战马无法支撑太远的距离,他们缓行到战场以北一里外才开始发动。
但重骑的袭击很容易被发现,但发现了又能如何?
仗都打到了这个分上,敌我双方都无法撤出战场,这时候谁先撤谁就惨败。
他们的到来,令阿史那苏延大吃一惊,他一面派人向颉利可汗求援,同时将最后的一万军队布防在后营。
黑压压的重骑兵缓缓逼近,一个个都只露出一双眼睛,那磅礴气势和恐怖威能让很多颉利军露出了惊恐之色,不等隋军骑兵进入射程便盲目放箭。
樊则以手臂护在额前,避免箭矢射到双眼,待到三百步外时,他将马槊再次狠狠的往前一指,一万重骑兵顶着密集箭雨猛然加速。马蹄声如奔雷,气势俨如惊涛骇浪,以锐不可挡之势向一万名防御严密的突厥兵猛冲而来,
突厥兵已经鏖战了两个多时辰,早已筋疲力尽,战斗意志也已大为减弱,
有着气势的重骑兵令他们胆寒股栗,纷纷调头而逃,乱成一团。
阿那史苏延脸色一片惨白,卫王杨爽当年就用过这种怪物,阿史那苏延有幸见识到重骑兵强大、恐怖的冲击力。但他知道不能后退,拔出战刀大喊:“给我顶上去!”
后面的突厥军拼命上前、面前的怕得拼命后撤,他们在战和逃之间更加混乱,挤不进来的骑兵恐惧得大喊大叫。
烈马奔腾的重骑兵带着冲天杀气,距离敌军只剩数十步,突厥军抗不住那冲毁一切、披靡一切的气势,他们终于崩溃了。纷纷调转马头向四野拼命奔逃。
这时,颉利可汗拼凑出来的一万援军也赶到了,他们顶住了溃军的后退之路,但他们同样被重骑兵那撼天动地的气势所慑,心中惊恐。
前排士兵无处逃命也无法后退,被后面的士兵推搡成一团,他们只得闭上眼睛绝望地惨叫。
“轰!”
终于!
重骑兵以摧枯拉朽的力量冲进敌群,第一排突厥兵被撞得粉身碎骨,数十具尸体和战马横飞了出去,一群一群人仿佛稻子被割倒,无数人连惨叫的声音都喊不出,就在铁蹄之下践踏成泥。
阿史那苏延看着密集的突厥兵墙碎裂成了千万片,在尸骨横飞、碎肉四溅之前,被鲜血染得血红的重骑兵猛然出现在了他眼前,战马俨如怪兽一般,双眼通红的向他冲来。
“啊!”
阿史那苏延失声狂叫,接着和百多名附离被这支魔鬼一般的铁骑卷入蹄下,践踏成泥。
重骑兵手中的马槊刺杀飞挑,他们势如破竹、所向披靡,以一种狂暴的方式杀出一条真真正正的血路。
在他们身后,秦琼亲自率领一万隋军骑兵沿着血路杀进了突厥大营,哭喊连天。
在东北方向,早已带着族人脱离战场的契苾何力、腾格里、木宗看着那一支被血肉染红的怪物大军,人人吓得脸色惨白,腾格里焦急地大喊:“大酋长,隋朝的怪物大军来了,我们快点走!”
“撤到安全地带。”
契苾何力看了有两里左右的距离,顿时无语的撤退,其实他也很害怕。
退到了安全地带后,契苾何力深吸一口气,道:“突厥一统草原的时代彻底的结束了,草原上的战国纷争到了。”
木宗兴奋道:“有没有我们一份?”
契苾何力马鞭指着那支狂暴的重骑兵,苦笑道:“有他们在!我们没一点机会,除非有办法打败他们。”
木宗噤若寒蝉。
打败他们?开什么玩笑。何况,隋朝还不止这么一支魔鬼大军。
他们这三位部落酋长还很年轻,连重骑兵都没有听说过,今天隋军这一支充满杀戮气息的军队,用惨烈的屠杀方式狠狠地给他们上了一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