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攻眼看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男子。
他四十多岁年纪,面色有些灰暗,容貌普通双眼眯成一条细缝。
但从他的步伐和呼吸声,陈攻能断定此人武功不弱,至少已经是三阶巅峰。
这男子自称是来自海沙派,身上衣服却比先前遇到的三个海沙帮帮众整洁不少。
尽管都是灰色麻布,但浆洗干净看不出污迹。
而从男子前襟的领口处,能看到他胸膛上也有烙印。
显然他并未说谎,确实是来自海沙帮的,甚至地位更在先前三个帮众之上。
而陈攻夺了海沙帮极为在意的宝刀之后,这自称朴春的男子非但不出言讨要,反而还要再送自己一副刀鞘。
陈攻心中暗暗点头。显然这个朴春以及他背后的海沙帮还算是识时务。
至于他说的“还有不情之请”,陈攻只淡然道:“说。”
朴春面色如常,似浑然不觉被怠慢了一般道:“想来陈大侠已经知道,在江东城中有一帮派名唤青城派,处处与咱们海沙帮做对。
我们海沙帮名为帮派,实则是做漕运生意的。在江东城中已经营快过百年,并未与武林同道们结过梁子。
只那青城派在十多年前改武从商,也到江东城里来置铺做买卖。
江东城如此之大,原来容得下两家并存。
只是青城派处处为难,两家才出了一些矛盾。
这其中原委,陈大侠必然也听说了一些。”
陈攻淡然点头,不置可否。
朴春继续说道:“可是这些日子青城派不知自己在外惹了什么强敌,竟是将这些晦气都算在咱们海沙帮头上。
海沙帮还不至于这么小气,做下的事情不肯承认。实在是没有道理为他人担下杀孽。
只是青城派全无理性,这段日子不住找落单的海沙帮弟子挑衅。
怕是监武所也已经收到几件案子,要调节两派之间的矛盾。”
陈攻仍旧是平淡的点点头,道:“你要如何?”
朴春知道再不开门见山,反要惹恼了陈攻。
他不再啰嗦,抱拳说道:“鄙人代表海沙帮,只请陈大侠能体谅海沙帮的难处,在监武所内为咱们海沙帮说几句好话。”
朴春已经认定,陈攻武功如此之高,想来在监武所内也是难觅敌手。
虽然监武所还有一位二阶武者易大通,大家都已经多年没见过他出手了。
江山代有才人出,或许之后这监武所就会是陈攻的天下。
早一日拉拢,都好过把这位武才推向青城派去。
其实这些话,也是朴春见识了陈攻的刀法之后临时起意。
但他作为海沙帮的左护法,说出的话、做出的决定还是受全帮上下重视的。
朴春自认他一个四十多岁的帮派护法,对陈攻这样一个看着才二十余岁的小伙如此恭敬,该是诚意十足了。
谁知陈攻却完全没有显出预想中的激动或是腼腆。
反而就见陈攻不改先前的平淡模样道:“若是要我偏袒海沙帮,就要拿出足够的诚意。
若想以一个尚未见到的刀鞘就来拉拢我,实在太过实惠。”
陈攻话到此处,便不再说。
朴春却是老于世故之人。
虽然陈攻实则吞下了海沙帮削铁如泥的宝刀,但他却是借着朴春的客套话就上。
颠倒黑白之下,倒真成了海沙帮只开口要送陈攻一个刀鞘,甚至还没有带在身边。
朴春面色白了一白,但又随即忍住。
天下有能力的人,从来没有好说话的。
既然想要借陈攻之势,那就要将他的胃口撑足。
朴春作为一名老江湖,不会不懂这个道理。
最终朴春对着陈攻又是抱拳一揖道:“陈大侠所言甚是!
鄙人这就回去准备好敬意,到时再来拜访陈大侠。”
说罢朴春便退出了竹林,回海沙帮禀告事情去了。
竹林之中,空留陈攻一人。
他已经将烈焰刀的刀法融会贯通,也得到了一柄好刀。
当初陈攻在杀人武技与保命轻功之间抉择,选了烈焰刀的刀谱。
而今杀人技法已有,陈攻便该设法再为自己筹谋一套轻身功法。
待轻身功夫之后,尚有点穴、暗器功夫也需一一找寻。
只可惜江东监武所内,陈攻看得上的功法实在有限。
或许烈焰刀之后就再无什么值钱玩意。
陈攻还需从别的途径想想法子。
正在陈攻为今后打算的时候,忽然听到有人正匆匆向着陈攻所在的方位赶来。
陈攻的住所十分荒僻,周围甚至没有人家。
而向着这边奔来之人的脚步声极为凌乱,看来不会武功。
他猜到来人是寻自己的,便静静在原地等待。
直过了一阵子,那脚步声的主人终于气喘吁吁地冲入竹林空地。
陈攻看清来人是个穿着监武所衣裳的小吏。
他见到陈攻之后,便将手臂靠在竹竿之上,弯腰喘气道:“陈攻,你这竹林怎的这么乱法?是刚刮了大风吗?”
陈攻看着地上凌乱的竹枝竹叶,都是被刚才的刀风斩下。
他只是随意笑了笑,问那小吏道:“你到这里来寻我,是有什么紧急事么?”
小吏大口把气喘匀道:“没错,刚才易大人让我找你,说是有一个案子比较难办,想让你一同参与。”
说罢那小吏笑嘻嘻道:“虽说难办,但是赏银不少,据说案子办完,你能分到足足一百金之多。”
陈攻听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