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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是如今村里实行大锅饭制度,忙碌了整个秋日,甚至中秋节吃酒席都提了心。
终于把粮食都收了,田里活计也没什么。安心喝一碗羊汤,就成了最好的收尾庆贺了。
五十只羊,早就被买了回来,在猪舍和鸡舍附近圈了一个木栅栏,每日喂以金米秸秆,只等着落雪了。
大院里众人闲着无事,喊了妇人们一起帮忙烤烧饼,红糖的,白糖的,椒盐的,豆沙的,装了足足百十筐子。
好不容易等到这一日,早起天上落下细碎的雪花,被北风吹着打在脸上,分外的凉爽,几乎全村都沸腾了。
学堂里临时放了一日假,就是进城卖小吃的妇人们也挺了张罗,齐齐聚去大灶堂帮忙。
男人们杀羊剥皮,分骨割肉,女人们就是烧水,切葱姜,老人们寻了避风之处,抽着旱烟说丰收,孩子们则跑前跑后,欢快的像家里的小狗。
林家大院儿里,林大山夫妻,外加大莲,还有林大河带了仁哥儿义哥儿都回来了。
果冻和小鱼儿被裹成了小棉球,撵着熊大满院子跑。旺财偷懒,趴在热炕头不肯下来,被小鱼儿扯了尾巴拖出来,气恼的喵喵叫,却也没亮爪子。
冯氏亲自掌勺,周心秀帮忙打下手,大莲看着孩子们,老爷子就带了儿孙们招待亲朋,说说笑笑。
姚老先生和姚长鸣都坐了王府的马车,秘密赶了过来,权当透口气,也好好同林家人聚聚了。
高大全夫妻,还有钱伯,蒋师傅,也都被请了过来。
虽然换了个地方,但都是熟悉的面孔,也是风雨与共的老友亲人,自然依旧一样的欢喜。
“老英雄,今年的稻米收成味道还是那么好啊。家里大丰收,怕是米商又闹着要买了吧?”
姚老先生笑眯眯吃着葡萄,皮儿都不吐,这样的冬日,林家的地龙烧的旺,屋里很是温暖,吃几个水灵灵的果子,可是难得的享受。
林老爷子想抽烟,被老伴儿瞪了一眼,就讪讪收了起来,笑道,“可不是吗,老哥,家里收的稻米装了三个仓库。但家里不准备卖,要留着年节走礼不说,还要给村里老少几百口发放呢。毕竟大伙儿流汗珠子种出来的,吃不到一口,都卖出去,那成什么了。”
姚老先生倒是知道林家这个脾气,不论种什么,都是先可着自家人吃用,之后才做其余打算。
这点不得不说,实在是任性,但却也是聚拢人心,保持忠诚的最好办法。
就拿夏日里的西瓜来说吧,城里多少富贵人家举着银子,都买不到一个。粮囤村众人却饭后都能分到一块,而且还是冰镇的。
这般走在路上,别说在十里八乡的乡亲面前,就是走在京都大街上,粮囤村的老少爷们都是抬头挺胸,骄傲之极。
而且村里妇人在城里做小买卖,也从来不惧怕那些地痞流氓。但凡遇到不开眼的,直接扔下车子东西就跑,不受伤为第一,然后回村报信儿,国公府的侍卫就会立刻轰隆隆赶到,地痞流氓一个都不会跑掉,全数抓了,每日吊在城门外甩鞭子。一直甩到所有京都人都知道,然后送去修水渠,累到地痞流氓再也不敢生出一点儿坏心。
这般,既不犯人命,谁也抓不到把柄,但也足够让地痞流氓们长了记性。
林保在火盆上放了铁丝网,然后把地瓜打皮,抹上蜂蜜烤得金黄,然后分给众人当零食。
林大海就笑道,“宋大人昨日过来小坐,瞧着脸色不好,兴许这地瓜和金米,明年还是铺不开。”
老爷子却是摆手,应道,“不管朝廷如何,咱们家里献了新粮,就已经尽到了大越子民的义务。明年春日,咱们家里的山地多种一些。秋日时候还给周围乡亲做种也好,就是没人换,村里人进城去卖烤地瓜,也能赚点儿零花钱。”
众人点头,姚老先生到底惦记书院,就问道,“明年春日不是要在山上见书院,若是种了地瓜,会不会耽误了?”
林老爷子摇头,喊了孙儿拿了规划图,同姚先生讲解了半晌。
规划图是林礼重新画的,几十栋二层小洋楼掩映在绿色的山林里,以果树林分割引路,互相连在一起。山下就是流花河,河畔几年移栽了桃树,明年必定会开花,以石桥连同河水两岸,山下则是占地百十亩的大书院。篮球场,足球场,藏书楼,教学楼,实验楼,一应俱全。
姚老先生兴致勃勃的问了又问,恨不得一时就到了明年才好。
这般闲话儿了一个多时辰,羊汤就煮好了。
整条的羊排骨,脊骨,羊肉,羊杂儿,被煮的几乎要飞起来,奶白色的汤汁儿,撒了醋和胡椒,鲜嫩的芫荽末,香葱末,口重的再加一勺辣椒油。
一口喝下去,初初入冬,骨子里攒下的那点儿寒意,就彻底被融化了。
烤的金黄的千层烧饼,绵软香甜,一口饼,一口汤,吃的所有人都满足的叹气。
村里村外,几百号人,都为这一刻倾倒。
不是羊汤是如何难得,是忙碌了一年,团聚一起才最珍贵。
姚老先生兴致大起,作诗一首,众人不论懂不懂,都是鼓掌叫好,哄得七十多岁的老先生红光满面,在北茅一年,因为惦记而消瘦脸颊,也隐约多了几分丰腴之势。
城里同林家交好的几家也都得了一大块新鲜羊肉,无论是煮汤还是包饺子,亦或者炖个萝卜豆腐都使得。
就是京畿道大营那边都以王府的名义送了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