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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华无法,只能规规矩矩给孙举人行礼,说道,“孙先生,先前家中突然遭逢祸事,我一时心急,行事有错,近日我爹娘特意从北茅赶来,带我赔罪,还请先生包涵。”
若是只有林华一个上门,孙举人立刻就关门撵人了,但林大江夫妇特意远路而来拜访,诚意满满,他只要还有一分想和林家结亲的心思就不能拒绝。
于是,他迟疑了一瞬就狠狠瞪了林华一眼,应道,“还不请你爹娘进来,我们孙家可没有关门拒客的规矩。”
“哎,是,先生。”
林华精明着呢,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被瞪了一眼,心里却是欢喜,赶紧回身去请爹娘。
林大江夫妇进门,当先同孙先生行礼,“孙先生,家里小子莽撞,给先生添麻烦了,还望先生恕罪。”
“哎呀,林老哥言重了,快,进屋奉茶。”
孙举人迅速打量林大江夫妇两人一眼,见他们身上的衣衫不是如何华丽,却是细棉缝制,很是干净整齐。两人面色并没有农家人那么粗糙,一个神情憨厚里带了三分拘谨,一个笑的温和,显见不是什么难相处的恶人,他心里就带了三分欢喜。
待得进屋落座,小丫鬟上了茶水点心,玲珑也扶了常年卧病的孙夫人出来了。
孙夫人身形瘦弱,脸色苍白,却拾掇的很是干净,头发也梳理整齐,半依靠在闺女身上,笑的有些无力,开口就是赔罪,“林大哥,嫂子,我这身体不好,不能亲自招呼你们,实在怠慢了。”
“不会,不会,”刘氏赶紧摆手,见她说一句喘三口就有些担心,就应道,“我怕是比夫人年岁大吧,那就托个大,叫你一声妹子吧。妹子,我们本家在北边,兴州这边只有华哥儿一个在张罗,我和他爹很多时候多有惦记,幸亏还有你们一家待他照料有加,我们真是道谢都来不及呢。”
说着话,刘氏就示意门口等待的丫鬟夏风,“把东西拿上来。”
夏风赶紧跑去同小厮一起往屋里搬东西,很快,堂屋地上就堆满了一半。
刘氏不等孙家人推辞就道,“孙先生,大妹子,这是我们从老家那边千里迢迢带过来的东西,都不是什么贵重之物,就是一番心意。这两袋子米是我们家里人亲手种的,味道特别好,而且很开胃养身,大妹子以后每日多吃点儿,身体肯定会很快好起来。
还有这张小炕几,华哥儿说妹子喜欢读书,所以,华哥儿他爹和我家荣哥儿一起动手打制了这个,不值什么钱,却是个心意。”
刘氏又指了一只草编的书香,笑道,“这里面装了二十几本新书,是我家小侄女听说华哥儿惹了孙先生气恼,特意托付我带来的,说是这些新书如今只有京都的弘文馆才有,都是绝本孤本,大越旁处寻不到。还有…”
她不等再说另一只箱子里的绸缎等物,孙先生已经屁股上装了弹簧一般窜到了书箱跟前,抬手就抄起一本新书,末了惊喜的大叫,“哎呀,是《孟子》九章十章!这是哪里来的,哪里来的?”
林大江一直笑着,这会儿见此神色里又添了三分得意,腰背都挺得更直了,应道,“这是我们林家祖上在战乱之时冒险存下的,先前作为谢礼送了太学教授和弘文馆的先生们,被他们引为至宝,送去了万向楼。我想着孙先生也是读书人,定然会喜欢,这才带了一套过来。”
“喜欢,当然喜欢!”
孙举人作为读书人,怎么可能不喜欢书,而且还是这样刚刚现世的绝本。这会儿他哪里还记得生气,若是林家再拿出一箱书,他恨不得立刻就把闺女嫁过去了。
倒是孙夫人实在看不过,低头咳嗽几声,转向林大江夫妇,“林大哥和大嫂不要介意,我家老爷喜好读书,若有失礼之处,请勿怪罪。”
说罢,她想了想也不再理会埋头读书的孙举人,直接问道,“不知林大哥林大嫂这一趟远行是为了何事?”
这就是明知故问了,隐约还是有些恼了林华当初行事莽撞,林华立刻就要开口,却被刘氏拦了下来。
刘氏起身做到了孙夫人身侧的椅子上,神色诚恳说道,“大妹子,咱们两家不说外道话。我家华哥儿早早看中了你家玲珑姑娘,我们家里原本打算年后就来提亲,但家里突然遭了祸事,华哥儿这小子一时莽撞就说退亲,实际却是怕连累了大妹子一家,也耽误了玲珑姑娘。今日,你就是不问,我也打算把当日之事说个清楚明白。”
说着话,她也不绕弯子,从头到尾把当日林家被诬陷的事说了一遍。
这一说就足足说了两盏茶的功夫,别说孙夫人和玲珑母女,就是孙举人都放下了书,跟着叹气或者心急。
虽然他们也从周家听说了一些原委,但毕竟不过几句话,只知道林家当日遇了祸事,如今平安无事,还得了爵位,但具体经过可不知道。
如今听说林家差点儿被抄家灭门,最后不但洗清冤屈还获封国公的爵位,都赏赐田地庄园封地府邸,简直是一飞冲天,真是替林家庆幸。
但是孙家三口人的侧重点却是不同,孙举人听出了林家在北茅的威望,如此被百姓爱戴敬重,这不是平常人家能做到的。
孙夫人却因为冯氏刘氏等林家媳妇儿不肯和离,宁死也要陪着公婆和丈夫孩子一起,显见林家这个大家庭平日是极和睦温暖,起码善待儿媳了,否则如此大难临头,不会没有一个人逃跑。
玲珑却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