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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林家大院儿比之往日安静很多,林大河一家都在养伤,特别是王燕,昨晚发烧,吃了药退下来,就一直哼哼唧唧,不知道嘴里是骂着谁,还是在反省认错。
娇娇过来看了一次,见她不发烧就又开了一副清热解毒的药方,要人去城里抓了,回来煎药端给王燕。
至于别的,她就不管了。她不是什么君子,只是小女子,对于王燕的一次次折腾,她也厌烦。若不是看在叔叔和三个哥哥的颜面上,她一巴掌都能把王燕拍死。可惜,就如同爷爷的为难一般,要维系这么一个大家庭平安和睦,总要有些牺牲委屈的地方。
林大河父子几个的伤势很轻,毕竟他们没犯错,只是替王燕顶罚,上了药,过了一宿,林仁几个就能在院子里慢慢转悠了。
娇娇陪着哥哥们闲话儿说笑,凑一起吃零食果子,直到日头偏西,还不肯离开。
林仁儿就摸了妹妹的头,笑道,“你若是有事就去忙,一整日都皱着眉头,是有什么事为难?”
林义也是应道,“是啊,娇娇,你别担心,我们都知道这事是…我娘不对,你受委屈了。我们只会更疼你,不会生你气。”
林礼还想说说话,娇娇已经哭笑不得的摆手,“哎呀,哥,你们想错了。我不是怕你们生气,我是…是惦记一件事,好久没消息,心里急。”
她起身拍拍衣裙上的松子壳儿,又道,“既然你们嫌弃我烦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林仁三个她惹的笑起来,应道,“你想走就走,说我们撵人做什么。奶奶若是知道,她的宝贝孙女被嫌弃,怕是我们又要挨藤条了。”
娇娇也是笑了起来,又给哥哥们留了很多好吃的,这才回去大院儿。结果刚刚迈过院门儿,她脸上就突显出狂喜之色,然后直接冲回了她的西间。
冯氏正好从灶间出来,眼见闺女这般,就喊了几声,“娇娇,你跑什么,一会儿就吃饭了。”
可惜娇娇根本顾不得理会,气的冯氏翻白眼,“这死丫头,越来越不服管了。下次做好吃的,喂狗都不给你吃。”
但话是这么说,她回身冲着灶间还是吩咐道,“月仙,留一碗排骨放锅里温着,你们小姐饿了就端上去。”
“是,大夫人。”月仙几个应了,都是忍不住笑起来。
再说娇娇一进了房间,甚至来不及栓门,就直接闪身进了空间。
果然,夜岚正站在客厅中间,似乎正对着地上雪白的长毛地毯发呆。
娇娇直接扑上去,紧紧抱了他,“夜岚,你怎么才进来,多少天了,我还以为你失踪了呢!你受伤了吗,哪里疼?饿不饿,渴不渴?”
娇娇小手上上下下摸遍了夜岚的胳膊腿儿,前胸后背,脸上的急切担忧简直要满溢出来。
夜岚渐渐回神,紧紧抱了她,深深吸了一口她发间熟悉的香气,长长叹了一口气。
出征一个多月,尤其是最近几日,他好似在地狱穿梭,见了太多的生死,太多的阴谋算计,太多的困苦艰难,这一瞬在他心爱的姑娘身边,在他心头最后一片净土上,他终于重回人间。
“娇娇,我想你了。”
“我也想你,惦记你好不好,受没受伤,怕你吃苦怕你受欺负,怕你…”
娇娇说着话,就哭了起来,眼泪大颗大颗落进夜岚的衣领,烫的他浑身哆嗦。
“呜呜,你说你做什么不好,怎么就去打仗了?那些蛮人太吓人了,磨盘大的石头砸下去,都砸不死。还要砸两下!我在墙头看着都害怕,你还要拎着刀枪和他们去拼杀,万一…呜呜,我不管,你的命是我救回来的,我不准你死,不准你受伤!”
“好,好,都是我的错。你看我这不是好好回来了吗?”
夜岚也顾不得自己身上脏了,抱了娇娇倒进柔软的沙发,他全身的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想要睡觉,想要吃饱,想要瘫倒不起来,但是他只能忍耐,如今还不是彻底松懈的时候。
娇娇哭了一会儿,终于想起正事了。她赶紧跳起来,冲进厨房,很快就端了一盘子白馒头,还有一大碗红烧肉出来。
果然,夜岚都来不及洗手,抓了馒头就大口咬下去,吃的是狼吞虎咽,前所未有的狼狈。
娇娇这会儿才有机会仔细打量他的眉眼,衣裤,靴子,自然也就看清了白色地毯上的一串血脚印。
怪不得他方才对着地毯发呆,原来是不忍心也不敢踩上去。
她赶紧脱下他的靴子,待得检查脚上没有伤,才松了一口气,但转而心头又提了起来。
对战这般激烈吗,他的靴子上居然沾染的都是浸血的泥土…
她抬头望向他,一盘白馒头已经被噎进去大半,红烧肉也见了底子,她想了又想,到底还是进厨房又端了一碗红烧肉,默默咽回了所有的抱怨和担忧。
就如同她宁愿受委屈,也想要维持家里的和睦一样。夜岚也有他极力想要完成的事,哪怕这般出生入死,狼狈前行。
而她作为他的同伴,或者说爱人,能做的就是支持他,全力支持他,不是拦阻,不是折了他的锐气。
“慢点吃,锅里还有。”
娇娇洗了一块湿毛巾给夜岚擦抹头脸和手,问道,“听说你被围困在一座孤山了,怎么样,离得含山关远吗?地势险要吗?”
夜岚饿了三四日,这会儿所有心思都在馒头和红烧肉上,听得这话,顺口就道,“孤山就在含山关西南一百里,虽然不远,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