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想到这些,他也无心再吃果子,低声问了一句,“小师妹,先生和师弟们都待你那么好,你说什么,家里都肯听。为什么我在家里,无论说什么,父亲和祖母都不肯听呢?”
“这个啊,让我想想。”
娇娇若是真正的七岁孩子,怕是顾天泽为何这么问都不知道,又怎么能回答。但她身体里却装了个成人的灵魂,而且还是一个备受冷落,最后成功自救的灵魂。
于是,她斟酌了一下,就道,“顾师兄,我认为,若是想要父母长辈听你的想法,首先你要敢说。把你心里的想法,说的清楚明白,让长辈们知道你虽然还没有长大,但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就算长辈们不采纳,但事情最后证明,你的想法比他们更成熟更周到,他们自然而然就会更重视你的想法了。再次,就是你要会闹!”
“闹?”
顾天泽原本还听得点头,自觉有道理,每次有事,他想同父母和祖母说说自己的想法,但“孝”字当头,总怕惹得长辈生气,就一个字都说不出了。
不过,这个“闹”字,又是怎么说?难道要闹的家里鸡犬不宁?
“这可不成,小师妹,父母待我是真心疼爱,祖母的身子也不好…”
“笨,”娇娇顺手拍了顾天泽一记,低声恼道,“谁让你真闹了,难道你还要满地打滚儿啊?你不嫌丢人,我还嫌有这样的师兄丢人呢。”
软绵绵的小胖手,打在手背上,其实根本不疼,但顾天泽却心脏一缩,好似被烫了一般。他下意识捂住了手背,微微红了脸。
娇娇还以为是她的话说重了,赶紧找补,“师兄,有句老话儿说,会闹得孩子有糖吃。你不能太懂事,养成习惯了,即便家里人知道这件事委屈你了,但因为你懂事,会理解他们,不会抱怨他们,所以还会这么做。
但你若是适当的闹一闹,下次家里人这么做的时候,就会怕你闹,即便不会完全听你的,但总会顾忌一二。天长日久,你的话在长辈心里也就有力量了。”
“那到底要怎么闹,才算适当?”
“这个容易啊,比如长辈们不听你的话,委屈你的时候,你就装忧郁,今日吃饭少了,明日对着月亮叹个气,只要长辈真心疼你,肯定都会舍不得,就要妥协一些。但是你也不要总这样,平日多献殷勤,让长辈们更疼你,更看重你。这样你闹起来的时候,他们才会更舍不得。
总之,一句话。不要太听话太懂事!兴许你反抗长辈决定的时候,长辈还会欢喜呢。因为你是顾家唯一的长孙,以后你是要撑起顾家门楣的,你倔强有主见,总比唯唯诺诺要好很多。”
“我懂了,小师妹,”顾天泽听得眼睛放亮,眉眼间先前凝聚一处的沉郁也是一扫而空,“我晚上回去就同父亲谈谈。”
“那成,我也是胡说一堆,能帮到师兄就好。”
娇娇跳下地,胡乱拍了两下裙子,又塞了顾天泽一把奶糖,末了笑道,“师兄加油!我要回家了,还有帕子没绣完,再玩下去,我娘该来拎我耳朵了!”
说完,她就蹦蹦跳跳跑走了。留下顾天泽紧握了手里的糖果,低低应了一声,“加油!”
他不知道这俩字是什么意思,但林护几个却是常说,特别是需要加把劲,需要努力的时候,没想到居然是出自小师妹嘴里。
虽然古怪,喊起来却奇异的有种力量。
他一定要“加油”!
娇娇跑回家,果然被老娘拎着一通唠叨,好不容易被奶奶解救,吃了午饭,她又被从城里回来的林荣拉了一起画图样。
木香阁的生意最近又好了三分,原因居然是托了草编物件儿的福气。
原来是外府的行商来订购草编,见了木香阁的木器式样新奇,就拉几件回去卖个新鲜,没想到回头客很多,于是行商们又纷纷赶过来拉木器。
城里后租的那个院子,如今住了十几个木匠,加上送去做学徒的几个小子,足足二十号人,这样才堪堪忙的过来。
林大江很知足,整日三更睡,五更起,也不觉得疲累。
但林荣却有自己的想法,他想要不断的琢磨新式样,让木香阁一直走在所有木器铺子的前边。
娇娇自然要支持哥哥的想法,兄妹两个整整讨论了一个下午,直到林荣心满意足的收了纸笔,外边已经日落西山了。
董氏心疼孙子,特别是在城里的几个,就算离着不远,那也十日半月见不到一面。
这会儿,老太太就拉了孙儿到跟前,一边替他抻着衣衫上的皱褶一边问道,“荣哥儿啊,外边都天黑了,今晚就在家里睡吧?奶奶让你大娘做你爱吃的浇汁儿鱼,好不好?”
林荣这两年个头窜的飞快,虽然才十五岁,但已经是个大人模样了。他这么低下头,正好见到奶奶头顶丝丝缕缕的白发,想起小时候奶奶背着他,依旧风风火火的家里家外忙着,一晃儿功夫,他就长大了,奶奶也…老了。
他忍不住鼻子泛酸,暗暗下决心,以后一定常回来。
“好,奶奶,我今晚住家里。您不知道,我娘针线好,但做饭手艺可是不如我大娘,我和我爹,还有华哥儿,都恨不得一日三顿跑家里来吃,就是太远了。”
这话说的老太太笑开了脸,伸手轻轻拍了孙儿的后背一下,嗔怪道,“这小子,还敢背后说你娘的不是,看她知道了怎么拾掇你。”
一旁坐着的冯氏也被侄儿哄的眉开眼笑,爽快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