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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上次同高大全喝酒,喝得痛快,也喜欢他仗义豪爽,于是赶紧迎了上去,欢喜笑道,“高大哥,你怎么有空闲过来?”
“我闲着无事,上山来转转,顺便给你们送点儿东西。”
高大全笑的爽朗,抬手解开身后的筐子就递了过去,“你们没有家眷在身边,我让家里婆娘给你们缝了两双鞋,也不知道你们的脚什么尺码,就胡乱按照我的尺寸做了。另外还有两只熏兔子,一坛子酒,平日上差累了,就喝一壶解解乏。”
“哎呀,高大哥,无功不受禄,我们可不好随便收你的东西。”
楚东和沈康见高大全准备的如此齐全,很是用心,都是心暖又欢喜,但还是推拒不肯收。毕竟才见了一面,高家又不像如何富贵,凭白破费,他么也是过意不去。
“这有什么的,又不是什么金贵东西。”
高大全坚持要送,末了扫了一眼灶间门口探头探脑的洪婆子,低声道,“我家岳父也说好久没看见两位兄弟了,想请你们晚上下了差,去家里喝顿酒。你们给个准信儿,若是能去,我就回去说一声,也准备两个好菜,咱们喝个痛快。”
楚东和沈康都不是傻子,这一个月,因为姚家父子的关系,他们可是把周管事同林家,林家同赵家屯,以及高大全同赵家,这些错综复杂的关系,都琢磨了一个清楚明白。
这会儿,自然也没有犯糊涂,再想起当初他们生病,赵家曾热情援手,多走动也是应该,于是就道,“好,我们今晚收工就去拜访老爷子。”
“那成,你们别耽误上差,我先回了,晚上咱们再见。”
高大全得了准信儿,摆摆手,就痛快走人了。
留下楚东和沈康两个把筐子送回屋子,赶去上工,闲着无事商量起来,都是疑惑,“赵家这是有什么事,要我们帮忙?”
“还是林家有什么话,不好通过周管事递话儿,想要借赵家的口,给咱们通通气儿?”
但两人都是没有头绪,后来索性也不猜了。晚上时候,吃了饭就把犯人锁在屋里,又同周管事说了一声,两人就踩着夜色下山了。
赵家下午时候就开始忙碌,这会儿早就准备了丰盛的酒席,赵三爷带着三个儿子,还有高大全这个女婿,接了楚东和沈康两人,团团围坐,又撵了女人孩子,这就喝起了酒。
男人们在一起,本来就都不是什么细心人,又有好酒好菜助兴,自然是分外的热闹。
特别是楚东和沈康两个,整日在山上看管着犯人们凿石头。说是监管犯人,其实他们也同犯人没什么区别。天长日久就在那个山头活动,别说看戏听书喝酒,就是多个外人说话都是难得。
今日同赵家爷们几个凑一起,对他们来说,真是堪比过年了。
很快,一坛子就被众人喝干了。赵家老大又开了一坛子,众人分到碗里,只喝了一口,就喝出区别了。
“这酒太软了,不如方才那坛子喝起来痛快啊。”
沈康好酒,脱口就嚷了起来。
高大全脸色红的像煮熟的大虾,拍打着他的肩膀,笑道,“你就知足吧,刚才那坛子好酒,是我从林家那里带回来的,一等一的好酒,就是城里都买不到。城西回春堂的程大夫,救了老爷子一命,谢礼里也不过添了两坛子啊。咱们今日能喝一坛子就不错了,先喝这个,以后我去林家,找老爷子再要一坛,一定喊你下来。”
“怪不得,林家的东西就是好,别说这酒好喝,就是送到山上的米面也都好吃,洪婆子今早还夸个不停呢。”
楚东笑着端了酒碗,同众人一口喝干,大大打了个酒嗝儿。
赵三爷想了想,亲手给楚东和沈康满上酒碗,说道,“两位兄弟,今日咱们聚一起不容易,有个事儿,我倒是忍不住问一问。你们在石场也有两年了,就没想过把家里人搬来吗?这么天长日久的,只有一个人过日子,太孤单了。不说别的,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啊。”
老爷子这话说的实在,也真是扎了楚东和沈康的心,楚东还罢了,含糊应了一句,“家里太远。”
倒是沈康大咧咧,说了实话。
“赵三叔,不是我们不想把家里人接来,实在是混的不成样子,接来也养不活家里人啊。我还好说,家里只有一个老爹,没有成家。楚大哥家里有媳妇孩子,还有爹娘和一个小兄弟呢,一大家子六七张嘴,过来了,难道和西北风吗?我们两个的薪俸,说是一月一两半,其实三五个月也拿不到手一次。若不是最近林家总往山上送吃食,我们跟着沾光,再熬个几年,家里来人怕是都要给我们收尸了。”
“哎,兄弟,这话可是过了啊。顶天立地的男儿,若是什么难事也就罢了,不过是养家糊口,就是脱了这身官衣,做点儿什么营生也都活命了。”
赵家老大倒是好意,生怕沈康这么说犯忌讳,赶紧拦着。
但楚东却是难得应和沈康一句,“赵大哥不必提我们担心,沈康没说错。这身官衣,其实也是个枷锁。当初以为是个好差事,我们兄弟签了五年的契书,算是含山关戍边军,无论如何也要在山上熬过五年,否则就算逃兵。逃兵是要杀头的!”
“这么严重?”
众人都是吃惊,赵三爷爷眼见他们两人同自家儿子年纪相当,也是有些心疼,就给三儿子使了个眼色。
赵老三起身去守了屋门,赵三爷这才放下酒碗,低声说道,“楚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