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熟悉的村人纷纷开口作证,钱老四眼见抵赖不过去,就拼命磕头求情,“老太爷,小人知道错了。
小人也是被逼的,呜呜,我没想毒死村里人,我就想骗那些人,毒药接下来,我是准备…准备丢在粪坑里的。
我怎么会害村里人,我家里人也都在村里呢!”
“就算你没来得及动手,那你卖了村里的瓜果去赌钱,你怎么说!”
胡天明最是恨背叛主家的人,一脚踹到钱老四肩头,疼得他嗷的一嗓子,钱老太立刻就不干了,嚷起来,“我家老四有错,也不至于这样啊!我们把银子还上就是了,年底分了银子,我们就还!这么多年,我们一家辛辛苦苦跟着主家干活儿,就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放屁!”
不等钱老太说完,一个脾气火爆的村人就骂开了,“你们一家辛苦,我们就整日偷懒呗!你们一家七口,就钱老四一个上工的,还是做些赶车的轻巧活计,从来没下过田。
你们老两口,今天头疼明天腿疼的,春秋最忙的时候也没见动一动手指头,分福利的时候倒是跑的最快。
老四媳妇,五年生了三个,肚子里又怀一个,更是大灶棚里烧火都没烧过一把。
全家都是吃村里,喝村里,如今倒是有脸要功劳了!”
“就是,前几天老四媳妇儿还说她肚里这个孩子是个有福气的,生来就带财。
这会儿想想,她说的就是老四赌钱赢了。
他们怕是都知道老四偷卖西瓜,藏银子去赌钱,这会儿倒是装好人了!”
钱家邻居的小媳妇儿嘴巴快,可是一点儿没客气,说的钱家几人都是脸色不好,简直是不打自招。
“真是一家子,没一个好东西!吃着主家的粮食,孩子读着学堂,如今还要做这样的丑事,真是让人恨!”
“必须处置,否则以后人人都这样,咱们村里不是完了吗?”
“对,不能轻饶他们!”
村人们真是气坏了,主家仁慈大方,他们也是勤快本分,京都周围几百里,谁提起粮囤村不是羡慕的眼珠子发红,恨不得脑袋削尖了,挤到村里来。
偏偏就有这样的蠢货,不知道珍惜。
出那样出去,外人不知道要怎么笑话呢,身在福中不知福,做人不知道感恩,没有良心!众人骂的钱家人都是低头,然后就望向老爷子。
老爷子叹气,转而问询胡天明,“他们一家子是什么契书?”
胡天明应道,“他们不是家里的庄户,先前从北茅过来时候,钱老四跟着护送,后来落脚把家里人接来,在村里落脚。”
这就说,钱家人并没有契书在林家手里。
老爷子想了想,就对钱家人说道,“当初林家落难,钱老四护送一程,我们林家记着这份情义。
这几年,你们一家吃喝用度都是村里,红利也没少分,身家也算丰厚,权当是我们林家还完护送一程的情义了。
从此以后,桥归桥,路归路,不必再见了。
你们即刻收拾东西,出村去吧!”
出村?
钱家人听得有些怔愣,转而都是吓坏了。
他们这几年在村里,吃得好喝得好,四季有布匹做衣衫,年节分肉分鸡蛋,年底还有分红银子,日子过得简直太好了。
若是被撵出村子,全家只有钱老四一个劳力,养活六张,不,钱老四媳妇儿肚里还有一个没生的,养活七张嘴,他们要怎么活?
就是活下来,那也是绝对没有村里这般吃喝用度好啊。
“老太爷,求您开恩啊,老四知道错了,您打他几板子也成,您可不能赶我们走啊!”
“是啊,老太爷,您赶我们走,就是把我们往死路上推啊,我们活不成了,我们都要饿死了啊!”
钱老太跪倒哭嚎,钱老四媳妇儿更是捧着肚子,扯了三个孩子往林老爷子身前推,“老太爷,您心肠最好,可不能看我们一家饿死啊!我们出村不能活啊!”
可惜,林老爷子根本不理会他们,只吩咐胡天明,“吩咐人看管着他们,老老实实出村,再闹起来,直接送去衙门,偷盗罪最少也是刺配含山关挖矿!”
“是,老太爷。”
胡天明应下,末了望向被刺配俩字惊到的钱家人,“赶紧吧,再磨蹭下去,别说我把你们就这么撵出去!”
“哎呀,不行,我家里还有东西!”
钱老太第一个跳了起来,先前几年的银子,家里没存下,倒是被她买了几样首饰,总要拿着,以后当了也够吃饭几月。
钱老四媳妇儿藏了私房钱,生怕被婆婆翻去,也是撒腿往家跑。
三个孩子跟着娘,只有钱老头儿在众人鄙夷的目光中,解开儿子身上的绳索,一起回家去了。
几个护卫得了吩咐,要去钱家,村人们自然也不会闲着,呼啦啦也跟去了几十人。
不到半个时辰,钱家人就拎着大包小包出了村子。
村人们一路跟着一路骂,“真是便宜这一家子白眼狼了,就一个人上工,居然就攒了这么厚的家底儿!”
“主家厚道,没想到,他们居然这么没良心!”
“滚了就好,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好好的村子,怎么就出了这样的祸害!”
“以后看严实了,再有这样的人,趁早滚蛋!”
钱家人灰溜溜加快了脚步,手里的包裹抓的死紧,生怕旁人抢夺的模样。
村口的茶馆里,很多客人眼见钱家人狼狈,瞧着又不像出门探亲的,有好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