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嬷嬷同孙皇后对视一眼,就恭敬的退了出去,然后迎到了殿外。
“王妃终于到了,皇后娘娘已经等了半上午了。”
这就是怪娇娇来的晚了,娇娇却好似没听出来,笑道,“嬷嬷有所不知,我陪着父皇吃早膳耽搁了。
您是皇后娘娘的奴才,自然觉得皇后娘娘比父皇重要。
但我却是大越的郡主和王妃,当然是以父皇为先了。”
孙嬷嬷当时就变了脸色,这帽子若是扣实诚了,她怕是跑不了一个不忠的罪名。
什么时候,皇后凌驾于皇上之上了,就是当真如此,也不能说出来,别世人抓了把柄啊。
她赶紧要解释,娇娇却是不听,迈步进了大殿。
孙嬷嬷恨得咬牙,眼见万全也要进去,她就伸手拦了一下,笑道,“万总管,皇上身边怕是离不开您伺候吧?
王妃这里,有奴婢呢,您还是早些回勤政殿吧。”
万全皱眉,眯眼看了一眼前边的战王妃。
娇娇闻声回头,笑道,“总管,您回父皇那里去吧。
我一会儿给娘娘请过安,就出宫去了。
待得明日桂花糕烤好,还要劳烦您到宫门口接一下。”
“是,王妃。”
万全就是再担心,这会儿也不好坚持,只能退了出去。
娇娇进门,见孙皇后高坐主位,身前几尺处摆了一只锦垫,旁边的宫女端了托盘,托盘上有粉彩绘莲花的茶壶茶碗,猜得这是要她跪着敬茶,就笑道,“母后都准备好了,那儿媳就给您敬茶了。”
孙皇后冷哼一声,一句话都没有说。
娇娇假意挽了挽袖子,脚下却突然轻轻一踢,那锦缎就直奔刚进来的孙嬷嬷去了,撞了她的脚,惹得她一个前扑倒在地上。
一声惨叫,惊得殿里所有人都是一惊。
孙嬷嬷抱着膝盖,疼得脸色都白了。
娇娇上前,从垫子里一连拔出十几根长长的绣花针,满脸惊讶的转向孙皇后,“母后,您这宫里伺候的人也太粗心了,锦垫里居然藏了这么多绣花针啊。
幸好孙嬷嬷替儿媳挡了灾,否则就是儿媳遭殃了。
儿媳最是受不得苦,出去怕是就要嚷嚷的满天下都知道了,到时候所有人不能说母后宫里的奴婢疏忽,怕是都要说母后恶毒,故意为难整治儿媳呢。
幸好,幸好啊!”
说罢,她又两步走到那端着茶水的宫女面前,抬手掀翻了茶壶,滚烫的茶水立刻烫红了宫女的胳膊,疼的她直接扔了托盘,跪倒在地。
娇娇一脸无辜,又道,“母后,您看啊,这个奴婢也不细心呢。
这么热的茶,万一烫到儿媳,幕后的罪名就又多一条了。
以后啊,儿媳一定禀告父皇,请他老人家给您这宫里换一批奴婢,这么各个都不尽心,母后平日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呢。”
孙皇后的指甲套死死扣在檀木椅子的扶手上,半晌才应声道,“本宫今日才知郡主是如此伶牙俐齿。”
“母后,儿媳也是今日才知道您宫里这么多不得力的奴婢呢。”
娇娇寻了个看着不错的椅子坐了,伸手拍拍厚厚的锦缎靠垫儿,笑道,“呀,原来只有我跪的那只锦垫有绣花针啊,这个就挺好的,又软又漂亮。”
孙皇后眼底怒意起来都不容易,最后只能半扶半爬了出去。
她身为皇后的奶嬷嬷,凤翔宫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平生第一次这般狼狈,也着实把战王妃恨极了。
一时间,屋里去了五六个奴才,只剩了皇后身边一个大宫女,还有娇娇和默多主仆了。
皇后也不再假装,撕破了面皮,“你以为做了战王妃,本宫就不能收拾你了?
本宫若是惩治你,你也只能受着,本宫看看谁敢替你撑腰!”
娇娇抬起指甲,扯了帕子擦抹上边不存在的水迹,满不在乎的应道,“娘娘是皇后,要惩治谁,当然谁都没办法。
但是我听说,皇后娘娘最是喜好面皮了。
您装了二十多年,怎么舍得在我一个小小的王妃身上毁了多年的心血?
再说了,我们农家有句老话儿,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我们林家是农门小户,如今进京享受了几年的荣华富贵已经够本儿了。
我若是受了委屈,我爷爷,我爹我叔叔叔,我哥哥们,就是拼了一切不要也会替我报仇。
但娘娘…您家里呢,孙家是世家之首,但所有世家会为了您同林家死磕到底吗?
我觉得不会啊,您全身上下,最贵重的不过就是个肚子,早早生了三皇子,给了他嫡出的身份,您就完成任务了。
活着更好,若是死了,也没什么影响吧。”
娇娇轻轻对着指甲吹了一下,很是满意指甲粉嫩健康的的颜色,末了笑嘻嘻又问了皇后一句,“我说的有道理吧,母后?”
孙皇后这一辈子哪里受过这样的气,抓起手边的茶碗就要砸过去,娇娇却冷冷说道,“小心啊,您是砸出来了,最后落到谁头上可不一定。”
听得这话,皇后还没如何,她身边的大宫女却下意识缩了脖子。
皇后被气得简直要吐血,只能把茶碗狠狠砸在地上,“放肆!你不过是个贱丫头,嫁了一个废物,还以为就真飞上枝头做凤凰了。”
“做凤凰?”
娇娇翻了个白眼儿,不屑道,“若是作了凤凰,就要被关在这样一个院子里,冷清清的,多少年,自家男人都不会来看看,那我还真不想做。”
“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