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爷子一一说明,末了问询老先生和娇娇,“还有什么不妥之处,你们也说说。”
姚老先生摇头,应道,“学院这边,老夫安排。”
娇娇皱眉,想了想就道,“作坊的工匠很多都是借了工部的匠户,若是工部想要收回,即便没有各种配方,工匠们也能制作出来。
不如把工匠大师傅们都随船送去南边船坞上工,工部讨人就说听王爷调遣,不知道去了何处。
待得京都这边事情了了,再把人调回来就成了。”
“那要送走多少人?
两条船能运走吗?”
“能,也不是所有工匠都运走。
作坊如今有大师傅二十八人,重要匠人四十,把他们的家人接到作坊安置,分派一些小活计,再说明借调他们到外地上工半年,工钱翻倍,不会有人怀疑抵触。”
娇娇最是清楚林荣带回两条大船的载重,如今冬末,刮得还是西北风,扯上风帆,顺风顺水,比之来时还要轻松。
二百人加货物,绝对不成问题。
“好,那就开始行动吧。”
老爷子起身,长长叹了一口气,“告诉岚哥儿,大不了咱们去南边当岛主,要他一起以平安为重。”
“是,爷爷。”
娇娇听得鼻子泛酸,又嘱咐道,“所有收拾的行礼,要带去南边的,都放院子里,晚上我收起来,明早送家里人上船。”
“去吧,这是小事儿,有你哥哥们呢。”
老爷子摆手,娇娇这才出门了。
留下姚老先生同老爷子又商量了几句细节,才尽皆一脸凝重的开了堂屋的门。
虽然他们听得娇娇保证夜岚儿肯定会恢复,但万事其中都有个一,万一运气不好,夜岚恢复无望…所以两人心里其实并没有轻松到哪里去,神色也自然不用伪装。
姚老先生上了三轮车被姚长路拉着回了书院,冯氏扶着董氏就上前来,董氏直接抓了老伴儿的手臂,哽咽道,“老头子,我不走,我这么大年纪了,有个好歹,我也不怕。
先前多少事,咱们都没分开过,这次也不成。”
冯氏红肿着眼睛,也要说话,老爷子却是开口打断她们的话。
“这次不同以往,夜岚出事,那些人会想尽办法找咱家的毛病。
你们若是留下,若是皇后来请赴宴,你们不能不去,去了必然就会被羞辱,甚至扣住威胁咱们家里。
说到底,你们留下帮不上什么忙,反倒是累赘了。
听我的,坐船去南边看看,平哥儿那里我始终不放心,还以后荣哥儿媳妇媳妇已经生了两个,家里人还都没见过孩子呢。
你们过去,就当替家里人看看了。
家里这边,事情了了,我亲自去接你们。
若是有事,这里住不了,我们就过去彻底定居,咱们去天堂岛逍遥自在去。
别添乱,听安排,赶紧收拾行李,明早就走。”
老爷子说的在理,听得董氏和冯氏婆媳眼泪涟涟。
冯氏还是恳求道,“爹,我走了,家里没人做饭了,还是让我留下吧?”
“老大媳妇儿,你是长媳,别人伺候你娘南下,你能放心吗?
而且华哥儿媳妇几个都怀了身孕,一路上就要靠你出力了。
谁不去,你也要跟过去。
家里这边别惦记,大山媳妇儿是肯定会回来,还有娇娇也在呢。
赶紧拾掇行礼,你娘和华哥儿媳妇几个就交给你了。
林家若是有事,这两条船和南边,就是咱们林家的血脉延续!辛苦你了!”
老爷子拿下老太太的手,放到冯氏手里,然后大步出门去了。
老太太眼见老伴儿笔直的腰板儿,大步流星,好似多年前初见刚从战场归来的模样,她的眼泪哗哗就流了出来,握紧了儿媳的手,“听你爹的,咱们走!”
冯氏抱了婆婆的手臂,呜呜哭了个痛快,末了末了眼泪,就开始风风火火忙碌起来。
大院关了这么一个时辰的大门,没有引起任何人的猜疑。
虽然平日常开门,但谁家没点儿事啊,总不能整日敞门过日子。
所以,林家人即将南下,就这么悄悄的进行着。
刘颖儿含着眼泪拾掇东西,林佳因为领的任务是坐镇国公府,倒也不必今日立刻回去,这会儿就留下安慰妻子。
“你不用害怕,跟着奶奶和大伯娘去太平港看看。
那里有咱们家的另一份儿家业,还有一个与世隔绝的大岛,族人们都在,建设的不比这里差。
而且二伯二伯娘都在,不会让你受一点儿委屈。
你好好养胎,你生孩儿的时候,我一定赶过去,和你一起迎接我们的孩儿降生。”
刘颖儿听得越发哭得厉害,话是这么说,但新婚小夫妻,哪个舍得分隔两地,更何况还是如此的情形之下,也许…也许这就是生死分别呢。
但她可不敢说这么不吉利的话,于是就抹了眼泪说道,“曹家伯母和大姑娘还在城里,这次是不是要跟船一起南下?”
这话倒是提醒了林佳,曹睿之事,他也是知道的,家里有意搭救,送去南边做帮手,他更清楚。
如今曹睿兄弟就在西征军大营里,这次南下,无论怎么说,都该带着曹家母女。
“这事儿,我一会儿就同娇娇说一声,应该会带她们同去。”
说罢,他偶然看见媳妇儿绞着帕子,一脸犹豫,突然就拍了自己脑门儿,懊恼道,“我怎么忘了二妹妹?
你别担心,让二妹妹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