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瞧着她的衣裙恨不得挂在身上,显见这段时日,先是惦记落海的林平,又因为查出不孕悲伤,没少受苦煎熬。
他忍不住就放缓了神色,安慰道,“就像你叔叔说的,家里不缺小子。
不能生就不能生,你哪个侄儿都能给你们两口子养老。
若是你想养个孩子在身边,过继家里兄弟的,或在族人里找个合适的都成。
不过是件小事儿,你不必多心,回去之后,你公婆那里,自有我去说。
家里人只有心疼你的,不会为难你。”
说罢,他这才想起还没征求过孙子的意见,于是望向林平,“平哥儿,你也不介意这事儿吧?
以后对海女要更好,胆敢给我起什么坏心思,我就打着你的腿!”
林平正在发呆,其实也没听清爷爷在说什么。
但自小被老爷子修理到大,他下意识就应道,“爷爷放心,我不敢。”
老爷子这才满意了,又多嘱咐海女两句,“你就放心吧,家里小子多,丫头少。
干脆等到过继的时候,丫头和小子,你都养一个,这样也热闹。”
刘氏立刻说好,“还是爹想的周到,家里丫头实在太少了,都是臭小子,想攒点好东西都没借口。
有丫头就好了,多给她攒嫁妆,将来风光出嫁,想想就高兴。”
众人都是笑起来,七嘴八舌说着,哪有半点儿愁苦的样子,反倒很是欢喜模样。
海女看得有些怔愣,心里却是烫的要爆炸。
她上辈子一定是救了整个大越,才有这个福气进了林家门…刘氏笑着上前拉了海女的手,笑道,“这几日你病着,我都没敢说呢,你包鱼肉馅儿饺子最好吃,老爷子还没吃过,不如中午咱们多包点儿。
咱们自家吃了热闹不说,也给娇娇一些,让家里人也跟着尝尝新鲜。”
这个时候,就是让海女下海去抓条龙来,她都毫不犹豫就去了,更何况只是动手包个饺子呢。
她自然一口就应了下来,高声喊了丫鬟,预备下厨了。
正是这样热闹欢喜的时候,突然有守门的侍卫跑了进来,高声禀报道,“老太爷,二老爷,大事不好!有人举着灵幡,往咱们家来了!”
灵幡?
林家老少都是沉了脸,很是恼怒。
家中有老人在堂,来客家里有丧事都是不愿让进门的,就怕家里老人也被带走了。
如今不论是谁,举着灵幡过来,就是来者不善啊。
老爷子一言不发,就起身走了出去。
众人赶紧跟随在后,林护甚至吩咐侍卫,“战备!”
那护卫应了一声,就去敲了石堡顶的大钟。
这样的大钟,无论是北茅的林家村,还是粮囤村都有,太平港这里自然也不缺。
关键时刻,都靠这口大钟给所有人传消息呢。
几乎是眨眼间,石堡里所有人都放下了手里的活计。
护卫小厮们都上了顶楼,弯弓搭箭,丫鬟们也取了弩箭和匕首,寻了她们各自负责的暗窗,准备给翻墙的敌人致命的打击。
当然更多的护卫,还是跟着主子们到了大门外。
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那原来的队伍已经到了近前。
林家人自然也看的更清楚了,倒也不算陌生,都是熟人。
前几日来接人的南先生,带了所有男女弟子,再次返了回来。
南先生和所有弟子都穿了素色衣衫,手里拘了灵幡,走在一辆马车之后。
而那辆马车却是披红带彩,装扮的很是喜庆。
许是他们的模样实在诡异之极,吸引了很多人从城里跟来看热闹,就是太平港这里,听得消息的渔民,甚至作坊里的妇人们都赶了过来。
但林家在太平港经营了两年,也不是没有成果的,起码这些渔民和妇人们都直接站在石堡前,林家人一侧。
马车骨碌碌碾压这水泥路到了门前,车门被打开,露出里面穿了大红嫁衣的霍潇潇。
她脸色实在算不上好,但涂了脂粉,倒是带了三分喜气。
旁人还罢了,娇娇同林护都是变了脸色。
当然旁人也不傻,想起这姑娘同林平一起落海,一起归来,如今又这般来到石堡,绝对同林平撇不开干系!老爷子狠狠瞪了林平一样,末了高声问向南先生,“南先生这般上门是何意?
难道是为了感谢我们家里救了贵书院几十学子的性命吗?”
南先生被堵的心头一哽,虽然林家把书院的学子们关押了一个月,但说到底,没有林平带人出海,这些学子一个都活不下来。
而林平落海自然也要算在书院的头上,说到底,书院都是欠了林家的情分。
但他今日不是来道谢,反倒是找麻烦,就算他心有所图,也免不得有些脸红。
他弯腰行礼,高声道,“林家的救命之恩,我们书院自然铭记在心,以后肯定会报答。
但今日老夫带了学子们这般上门可不是为了道谢,是为了讨一个公道!”
老爷子微微眯了眼,冷笑道,“南先生这话倒是有趣,我真是不知道我们林家欠了你们什么公道!”
南先生没想到老爷子这般强硬,一般人家碰到这样情况,起码要把他们迎进门去,以便家丑不能外扬吧。
结果老爷子根本没有这个意思,倒也正好应了他的谋算。
“不知老爷子是何身份,可否能代林家做主?”
“自然,我是林氏一族的族长,林家事,没谁比我更能做主!”
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