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氏立刻进入长嫂的角色,坐直了身子,开始同董氏念叨,“先前备下的小衣裤和被褥襁褓,都是小子的,倒是合适。
还要再送些补品,吃食,还有…”董氏连连点头,也是笑的合不拢嘴,“我还准备了一副小金手镯儿呢,记得添进去。
还要他四婶那边,也要说一声,有什么带的,一起送过去。”
夜岚见此,心里偷偷松了一口气,笑道,“我有办法直接送过去,准备多少都不怕。
奶奶和娘尽管装好箱子,送到我屋里就好。”
“好,好,我这就去拾掇。”
冯氏风风火火就忙碌开了,方才嘴上虽然骂着儿子不省心,到底也是心疼,趁这个机会,还是做了不少林平喜欢吃的用的装了一箱子,又给海女带了两套新衣裙,还有那套簪子和镯子。
当晚,夜岚就把箱子挪到了空间里,又给娇娇留了回信。
因为明日是洗三宴席,娇娇忙的厉害,后半夜才睡下,进空间挪了东西出来,又睡了一大觉,第二日倒也精神奕奕。
刘氏和小荷见到了家里准备的东西,都是欢喜的不成,直说喜子是个有福的小子,出生才三日就能穿到祖奶奶亲手缝制的衣衫。
小荷也是感激长辈们的疼爱,只有海女抱了新衣群和首饰,偷偷哭得红了眼睛。
她虽然没在婆婆跟前伺候几日,但婆婆一直待她很好,不曾亏欠半点儿,可她却连延续香火这样简单的事都不成…许是因为天气太热的缘故,太平港这里的风俗却是午后给孩子办洗三礼。
林家入乡随俗,也没请城里的什么乡绅官员,只有太平港左右相熟的乡亲,还有闻讯加速赶来的林五爷等族人,凑了三四百人倒也热闹。
收生姥姥抱了孩子念着喜话儿,一套又一套,折腾的喜子哇哇大哭,众人反倒都欢喜,夸赞这小子哭得有力气,长大一定是个壮小伙儿。
铜盆里,众人扔了不少的小银锞子和金戒指之类,这可都是收生姥姥的,激动的她很是卖力气,把所有过程做的是尽善尽美。
待得黄昏时候,喜子被抱回娘亲身边,摆在石堡外空地上的酒席也就开始了。
林家一向大方,这次也不例外。
海边的渔民,对于海鲜吃的已经是足够了,甚至有些嫌弃。
所以,这一次,娇娇定的菜单多半是些荤腥重的大菜。
比如红烧狮子头,白切鸡,水晶肘子,粉蒸肉,红烧排骨等等,总共九菜一汤,配了白米饭,成坛子的好酒,吃的所有客人都是没有空闲说话。
火把照着各个桌子上的人,埋头大吃,初始一刻钟,除了碗筷敲击,居然没有别的声音,实在是诡异又好笑。
待得众人都吃了七八分饱,酒碗倒满,这才彻底热闹起来。
恭贺声,划拳声,说笑声,随着海风飘出多远。
船坞一个相熟的老师傅找了一圈儿不见林平,就问林大江,“二老爷,听说将军回来了,我前几日去会亲家,还一直没看见将军呢。”
林大江笑着给他倒酒,笑道,“让老哥惦记了,平哥儿回来之后,衙门里积压了不少公务,昨日进城就没捞到空闲回来。
家里索性就送了厨子和食材到水师去,直接在那边又给他们开了几十桌儿。”
“原来这样啊,还是二老爷想得周到,有将军带了水师庇护一方安宁,我们大伙儿才能放心生活,否则提心吊胆,真是喝口酒都不敢。
生怕做着美梦呢,就被倭寇和海盗割了脑袋。”
“是啊,想想以前的日子真不是人过的,如今真是太享福了。”
旁人也是纷纷感慨附和,一时间就更热闹了。
老爷子一直被林大江介绍为老家的长辈,所以众人也待他很是尊敬,上前敬酒,问询京都和北地的风土人情。
老爷子健谈又性情豪爽,同众人相处极好。
一顿喜宴吃到半夜才算彻底散去,林家简单拾掇一下就都歇下了,第二日一早起来,晨间的海风凉爽,众人才一起忙碌,很快整理干净了。
结果,刚刚拾掇完没多久,海澜阁那位南先生就同友人一起上门了。
南先生依旧神色不好,那位友人却是和气,毕竟他在海州府住着,林平把控着水师,林家常住的太平港也越来越兴旺,谁都要给三分薄面。
林家也没为难,直接开了门,把那些学子们都放了出来,都带到了大门外。
女学生们见了师长,所有的委屈都爆发了,哭得稀里哗啦,声音震天响,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她们吃了天大的苦头。
南先生果然也是暴跳如雷,恼道,“我这就进去要个说法,林家就是势大,也要讲理啊!”
结果,那友人却是个心细的,他瞧着这些姑娘们,衣衫干净,脸色不错,有的甚至还擦了脂粉,完全不像受了什么大委屈的样子,于是就拉了南先生劝道,“你就是要讨公道,也总要问问孩子们到底受了什么委屈吧?”
说罢,她就转向姑娘们,问道,“林家可是让你们饿肚子了?”
姑娘们互相对视一眼,到底不好撒谎,就道,“没有,一日三餐都不缺。
但只有两个菜,而且做得也不好吃。”
那友人干咳两声,又问道,“可曾打骂过你们?”
姑娘们再次对视一眼,还是摇头,“没有,他们也不敢,我们可是海澜阁书院的,又不是他们家里的丫鬟。”
那友人望向南先生,退到一旁再没说话。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