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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长鸣第一次见父亲发这么大的火,下意识就松开了手,姚淑儿就落在了地上。
姚老先生长喘几口气,末了起身同林老爷子行了一礼,说道,“老亲家,劳烦你派人把这个孽障看管起来,待得瘟疫过后,长路媳妇儿会送她去百里外的水月庵。”
林老爷子倒是没听过水月庵的名头,但只要是庵堂都是为了女子清修向佛所用之地。
姚老先生这是打算让孙女出家为尼,青灯古佛一辈子了。
仔细想想,这也是最好的结局了。毕竟一个时常惹祸,又被地痞坏了清白的孙女,就算隐姓埋名,嫁去外地普通人家,说不定还会惹出什么乱子,关起来才是清静。
“好,老先生放心。这山神庙没有外人来,先拾掇一间房给表姑娘,吃穿用度都不会缺。待得瘟疫过去,家里再安排马车送姚二夫人出门。”
林老爷子叹气,又劝道,“儿女都是债,做长辈的,都是操心上火。过几年,若是表姑娘好一些,再派人接她回来,寻个日子富庶的老实人家嫁了也好。”
虎毒不食子,姚老先生本来心下当真是痛悔难当,听得这话倒是好过一些。
“罢了,就盼着她自己争气吧。”
说着话儿,他就起身走了出去,姚长鸣还有些迟疑,却到底跟了上去。
胡天明望了老太爷一眼,也是带人追上,同来时一般,背了姚老先生父子,送回了排房。
姚二夫人的院子就在隔壁,来人敲门把公爹和大伯接走,她自然也听得了动静,这会儿就等在堂屋里,眼见人回来了。
她赶紧递了热茶,问询两句。
姚长鸣还不肯说,想给闺女留几分颜面,老先生却是没有隐瞒。
姚二夫人听得眉头紧皱,恼怒道,“大姑娘简直…简直太放肆了!”
她到底是做婶娘的,不是亲娘,不好骂的太苛刻。
即便这般,姚长鸣也埋了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姚老先生也是叹气,又道,“过些日子,瘟疫这事过去了,你走一趟水月庵,把淑儿送去清修。过个几年,若是她性情平和了,想明白这一年犯下的错误,真心悔改,就选个合适的老实人家,把她嫁远一些。若是她…就让她终老水月庵吧。”
“是,父亲。”
姚二夫人听说“水月庵”三个字就放心了,那处庵堂还有先皇的很多妃子在清修,规矩森严,只要进去就没人能逃出来,除非家里人去接。
姚淑儿进了水月庵,家里是当真可以清净几年了。
“父亲,若是外人问起,是否可以说淑儿去清修是为了给过世的大嫂祈福,甚至感念于瘟疫使得生灵涂炭,为大越百姓祈福?”
“好,若是有人问起,就这么说吧。她一个不争气,总不能耽搁静儿和宁儿,她们将来总要定亲出嫁。”
姚老先生摆摆手,撵人道,“你们都下去吧。”
姚长鸣同姚二夫人赶紧行礼,退了下去。
出了门,姚二夫人简单一礼,一句话都没说,就辞别姚长鸣回去隔壁院子了。
原本她对这位大伯哥还是很尊敬的,毕竟大伯哥博文多才,行事稳重。但如今看来,也实在是有些妇人之仁。闺女被妻子教养歪了,就该下狠手管教,偏偏又一味的纵容,这才有了今日的丑事祸事。
站在林家的立场,平日对一个心心念念想要抢夺自家孙女婿的姑娘,吃喝穿戴用都照管周到,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也给了姚家足够的颜面。
但凡懂些人情世故,也该感激林家。这么一次次纵容,简直就是把林家的好意放在地上踩,当做应当应分了。
姚二夫人好不容易重新歇下,脑子里还想着,明日去林家一趟,无论如何都要替不争气的外甥女赔个罪。
不说姚家如何,只说林老爷子和娇娇,吩咐众人把姚淑儿隔离安顿起来,韩老三随便找个地方关着,只等瘟疫过去,再拎了他去寻刘老大等人算总账。
末了,祖孙俩才回了大院儿。
董氏哪里能安心睡觉,一直等在堂屋,甚至林大海和冯氏,还有林大山和周心秀都听得消息赶了过来。
一进屋,娇娇就被奶奶扯到了身边,拍去身上的凉意,又把她的小手放在怀里捂着。
“俺家娇娇冷了吧?姚家这个闺女就不能消停一些,平日看在岚哥儿的颜面上,供给她吃喝穿戴,从来都没怠慢过,她倒是有力气折腾起来没完了。”
冯氏和周心秀给老爷子倒了热茶,听得这话也是接口道,“就是,当初都不如把人送去默庄了。这样的丫头,就该关起来,看她还怎么折腾。”
娇娇笑嘻嘻靠在奶奶肩头,应道,“奶奶,娘,你们放心,姚爷爷说等瘟疫过去,就把姚淑儿送去水月庵呢。那是个高门大户家里女眷犯错,就会送去关着的庵堂,规矩很严格,以后姚淑儿可是没机会再蹦跶了。”
“啊,送去庵堂?”
董氏和冯氏等人都是心软,原本以为姚淑儿顶多被打两巴掌,送到姚二夫人跟前管教,哪里想到就送去庵堂,毁了一辈子。所以,众人都是听得怔愣了,好半晌,董氏才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儿了?”
娇娇见爷爷没有开口的意思,就简单把事情说了一遍。
方才还满脸不忍的冯氏,这会儿第一个就骂了起来,“姚家这个丫头是不是脑子进水了,这样的时候,躲都来不及,居然还招了人到王府打劫!”
周心秀也难得骂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