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试结束,所有考生的卷子都收了上来。
洪恩寿先就找了萧元的考卷。
其实真要说起来,洪恩寿就算是主考想要找出一个考生的考卷也不容易。
这个时候的科举考试制度已经很成熟了。
不但要糊名,为了怕考官从笔记上看出是哪个考生的试卷来,还需要抄录。
考生交卷之后会先糊名,然后再有专门的抄录人员把每个考生的考卷抄下来,再由考官判卷。
经过这么多道手续,一般情况下真的分辨不出哪份卷子是谁写的。
只是洪恩寿在一开考的就打好了主意,收取卷子的时候,他叫他的一个心腹去收的萧元的考卷,在考卷上先做了一点记号,抄录的时候也让人做了记号。
所以,洪恩寿很容易就找出了萧元的试卷。
他先看了一遍,看过之后觉得萧元这份试卷答的很中正平稳。
中正平稳的意思便是不出彩,但也不会出错。
不过,这样的试卷想要有一个好名次几乎是不可能的。
他这里正看萧元的试卷,旁边的考官拿着一份试卷大声称赞:“妙,这文章写的妙啊……”
洪恩寿凑过去看了一遍,还真是写的不错。
再看看萧元的试卷就有点看不上眼了。
他索性就先看别的试卷。
等到所有的考卷都看完了,就要取名次了。
这次春闱要取一百六十名进士,几个考官就先商量着取出一百六十份考卷来。
然后再从中取前十名的考卷交到当今那里御览。
这个时候,洪恩寿就把萧元的试卷放到了前十名中。
在商量名次的时候,几个副考官对于萧元这份考卷其实是不看好的。
他们觉得这份考卷能取中已经是开了大恩了,放到前十名真的有点不太合适。
洪恩寿就拉着两个和他关系亲近些的副考官到一旁小声道:“这位是肃王送来的……”
就这么一句话,那几个副考官态度立马变了。
之后又是一番讨论,最终洪恩寿将萧元的试卷放在了第一名的位置上。
前十名取了出来,就有专门人员送进宫中。
也真的是巧了,前两天太初帝夜里去贵妃那里,吃饭的时候喝了一些酒,后头不知道为什么和贵妃争吵了几句,一气之下就去了别的宫中,半路上因为喝的有些醉意,就在湖边赏了一会儿月,结果第二天就病了。
这两天太初帝一直喝苦药汁子,可还是身上不舒服。
这天刚喝了药,正犯迷糊的时候,肃王就进宫来请安侍疾。
太初帝一听肃王来了,赶紧喊他进来,让他坐在一旁说话。
父子俩才说了没多少话,太监就把那十份考卷送了来。
太初帝这里头疼的紧,看到试卷就有些烦闷,再看看坐在一旁的肃王:“罢,老大,你替朕看看这几份卷子吧,既然能取中,必是不差的,你瞧着差不大离就成了。”
肃王吓的赶紧推辞。
太初帝笑道:“无妨,你只管看。”
肃王这才接过那十份考卷看了一遍。
其实他说是在看,根本就没仔细瞧,就粗略的看了两眼便对太初帝道:“父皇,既然洪大人取中了这几份,说明他们的文章写的好,才学也好,儿子才疏学浅,也瞧不出什么来,不如就这么着吧。”
太初帝是没心思看试卷的,既然肃王说就这么着,那就这么着吧。
他就让太监把试卷送回去,并且交代洪恩寿选的很好,就那么张贴榜单就成。
洪恩寿这边其实也提着心呢。
他怕太初帝看到萧元那份试卷会有什么想法,结果试卷送进去过了没多长时间就又送回来了,并且还有小太监说他做的很好,就按着那个名次张榜。
洪恩寿一听立时大松一口气,然后赶紧安排人去抄录榜单。
萧家这边也是一直等啊盼啊的。
萧老爷和萧太太都提着一颗心。
反倒是萧元没心没肺的,他一点都不在意,该吃吃该喝喝。
有几个清源来的举子找萧元出去玩,萧元就跟着他们参加了一次文会,然后觉得没意思就不再出去了。
后头安宁拉着萧元专攻策论。
毕竟后头还有一回殿试呢。
这殿试为了赶时间,都是只写一篇策论。
如今大靖朝还算太平,只是天灾挺多的,最愁人的便是水患,尤其是前几年黄河大改道,可算是坑苦了很多百姓。
安宁就跟萧元专写这方面的策论,另外就是边患问题,南边时不时的有倭寇作乱,这个也是困扰大靖朝很多年的问题,安宁和萧元也讨论了如何治理海边百姓,以及如何抵抗倭寇。
时间不知不觉中过去。
很快就到了张榜的日子。
这天一大早萧太太就派了人去看榜,结果等啊等的,等到日上三竿派出去的人还没回来。
都快吃中午饭了,那个看榜的下人才跑回来。
他看起来狼狈极了,头上的帽子没了,头发乱七八糟的,衣服也被人撕扯了,鞋还跑丢了一只。
不过他却显的特别激动。
“老爷,太太,少爷考中了,头名会元,少爷中了会元。”
萧老爷噌的就站了起来:“真中了会元?好,好,赶紧放鞭炮,快点去门口放炮,另外抬两筐喜钱撒出去。”
萧太太也忙不迭的吩咐准备等报喜的公差前来。
很快报喜的公差就来了。
萧老爷那个乐啊,嘴张的老大,恐怕笑的腮帮子都